古梓摇了摇手惨白的面色之上带着几丝嘲讽。
“我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啊。”
从后面周直登峰造极的车技上看，这个女人，完全不该是一个新手，而在前面，她又表现的如同新手一般，其间原因，自然不应为人所道。
周直走回了秋山的身边，同时递给秋山一支烟。
“我，我不抽烟。”
“是男人就给我抽。”
秋山小心翼翼的拿走了一支烟，周直给他点上，才吸了几口，秋山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么难受的东西，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吸得这么舒服啊。”
“酒也很苦啊，可是男人都爱喝。”
可你是女人啊，秋山不了解周直大大咧咧的表现，只能用军队里出来的人都剽悍来强行把这件事圆过去。
“你刚才，对古梓做了什么？”
古梓刚才的失态，秋山也看到了，他实在不明白在出发前还意气风发，高傲的像是胜利的将军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在最后的时刻丢脸成那个样子。
那几乎是把以前建立的威严往脚下踩。
“我只是做了他对我们做的事儿而已。”
秋山一脸疑惑，笑笑把疑惑赶走之后秋山把心中最想问的问题摆了出来。
“周直小姐，不知道你对古梓提出的薪资问题怎么想？”
“没有想法。”
联想到周直拒绝自己上车，秋山大致也明白了面前这个漂亮女人的心思。毕竟还没签下合约，周直任何的做法都是允许的，何况人想往上爬都是非常正常的。
周直的选择并没有任何错误，即便是道德上，也没什么可指责之处。
“我了解了，我尊重周直小姐的意思，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周直小姐在什么地方需要帮助，我还是乐意奉陪的。”
秋山恭敬的行礼，良好的家教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周树嗤笑出声。
“该说你年轻呢，还是该说你幼稚呢，孩子，你以为我几岁了，还看重那些虚的实的吗？”
这种说法，难道是在等着我也加价吗？
秋山心里泛出了几丝厌恶，如果周直一言不说的离去，或许还能在秋山心里留下几丝好印象。但如现在这般坐地起价，自命不凡反倒入了俗套了。
真是枉费了他一身好皮囊啊。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周直小姐对于......”
肩膀被压，秋山被直直的压倒在了墙壁上，周直的手臂压倒了墙上，用壁咚的方式把秋山推到在墙角。
秋山感到一股刺激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他脑袋，压力突然大增，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些。
“在那辆车撞我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抱住我？”
周直的话让秋山有些害羞。
“那个，我是有原因的，周直小姐，我绝不是为了吃你的豆腐。”
“哦，那是为了什么？”
“我，我，我是......”
“是为了保护我吧。”
周直的话让秋山沉默。
“你其实可以离开的，在那种时候，你只需要一个转身就能撤退到安全距离，但是你还是选择了跑过来用你的身体挡住古梓的车辆。”
周直放开了手，压在秋山身上的气势松了些。
“你是觉得，用你的身体替我挨一下可以让我少受点伤是吗？”
“还是说，你真的只是想过来吃点豆腐。”
秋山害羞的低着头。
“好了，是男人就把头给我抬起来，看见车子撞过来都敢给我当人肉靠垫的男人，怎么在这种时候害羞起来了啊。”
周直伸手把秋山的下巴抬了起来，调戏的表情满脸都是，这样子活脱脱一个不良少年看到乖宝宝学生后凑上去动手动脚的样子。
可是，我是男人啊。
秋山满脑子都是荒唐的感觉，自己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调戏，而且自己还完全不想反抗。
“在那种时候还想着保护我，你小子是个男人，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秋山不敢去接触周直的视线，眼睛一直别着。
“可惜你受到的教育太好了，好的连你的血性都没了，你小子，已经开始跟个娘们儿似的了。”
“我，我是娘们？”
秋山感到了荒唐，他明显感觉到周直口中娘们儿这个词蕴含的有多么不屑的韵味，可偏偏周直自己就是个娘们儿。
他是在骂自己？
“我是的娘们可不是指性别啊，臭小子。”
周直手指放下了秋山的下巴，开始轻拍着秋山的脸颊。
“你知道古梓那个自以为是的傻哗~开车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想看到的是什么吗？”
秋山沉默。
“他想看我们惊慌失措，抱头颤抖，甚至吓得尿裤子的样子啊。”
一个人的威严得到确立，那就代表另一个人的威严失去。这本来无可厚非，但古梓却选择不该选择的人。
周直让他尝到了敢于戏弄自己的后果。
“秋山，告诉我，如果放在平时，古梓开车过来这样吓你，你会不会吓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逃跑。”
秋山面色不佳。
“看来是的了，不过一般人都这样，都会吓得乱跑，这是人的本性，不怪你，但是，你不该什么都不做。”
周直转过身，看着远处试驾终点躺椅上的古梓露出冷笑。
“是男人，就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敢吓我可以，做好被我吓的准备，敢唬我，可以，做好被我打死的后事。秋山，我看不到你有任何准备下手的打算，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把这件事儿揭过去了？”
即便周直没把视线注视到秋山身上，秋山也感觉如坐针毡一般的不适。
“现在，是文明社会。”
所以，暴力是禁止的。
秋山使劲的给自己找着借口。
“对啊，现在是文明社会，所以人家打你，你得忍着，人家骂你，你得笑着，人家抢你的利益，你得乖乖的接受。在你的眼里，所谓的文明，就是一个饲养家畜的篱落，而你，就是在篱落内不得进出的家禽吗？那么，所谓的文明，也不过是温柔的野蛮罢了。”
“我......”
“不要再拿文明当借口了，软弱就是软弱，连自己的权力，自己的尊严都需要别人来争取的男人，那不是男人，只是娘们儿罢了。”
周直呼吸着，微微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流淌，掌握的主动权的周直已经把所有的秋山的一切掌握在手里，现在的他或许只要一句重话，就能让秋山留下难以在短时间内愈合的心灵创伤。
可周直不会，秋山是个好人，哪怕是个软弱的好人，那也是好人。
“幸好，你遇到了我，我帮你报仇了。”
秋山想到了一下车就吐的古梓，想到了他令人厌恶的呕吐。事实上，被古梓吓到的只有秋山与导购员，后面被语言侮辱的也只有秋山一人，周直一直是冷冰冰的不予置否的样子。
古梓从严格意义上讲并没有给周直难堪，反而古梓的侮辱一直放在秋山身上。
周直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他没必要得罪一个魔法学院的超级精英，可他还是做了，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自己。
微妙的热度从心底升起，秋山莫名觉得留有背影的周直有种奇怪的韵味，令人的目光转移不过去。
“周直小姐，您让我羞愧。”
自己的尊严，居然还要一个女人来争取，那确实太丢脸了。
“以后就是同事了，拉你一把也没什么。”
诶，周直不是，要去“弥亚”学院吗？
惊讶之后，秋山听到了一句令他震耳发聩的话语。
“现在，放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为了保护你不惜让自身置入险境的同事，一个，是开着车想看你惊慌失措，屁滚尿流的领导，告诉我，你会选哪个？”
“我......”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用钱能换的来尊重吗？”
周直转向了秋山，那带着笑意的嘴角美丽的只能命名为艺术。
“所以说，选择，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不是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秋山叹息。
原来，最不成熟，最小人的，始终，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