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凳上的大叔,淋着细雨,目视着眼前路灯上,散发着光的灯泡。
在雨幕之中、他的身后,一个由黑泥组成的庞然大物正注视着他。
“他将伴随着这场细雨,一同将这个故事完整的展示在你我面前。”
细雨逐渐变小,大叔从长凳上站了起来,雨幕中的黑泥怪物也逐渐消散。
他穿过一棵同样淋着雨的大树,来到了一座破败腐朽的庄园前,使出浑身解数翻过那堵与他身高相仿的石墙。
“嗯?”进入庄园的大叔,看见了一个独自蹲坐在石井旁哭泣的黑发小女孩,出于好心,他上前询问了她,“小朋友,下雨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女孩哽咽着,颤抖着回答他:“我......钥匙丢了,我爸......会打我的。”
“丢哪里了?”
“井......井里面......”
也许是想缓解气氛,大叔故意开玩笑说:“你故意丢的吧?”
谁知就是因为这不合时宜的玩笑,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大叔有些不知所措,他并不懂得怎么安慰小女孩:“啊!诶......别......别哭啊。”
“你不就......就是怕你爸打你吗?”
“要不然......你和你爸他对打?”
此言一出,现场的氛围瞬间宁静。
“孝出强大,把人家小女孩都整沉默了。”
或许他该远离这个烂摊子,大叔对着小女孩说:“没事我,我就先走了嗷。”
在他经过女孩身边时,女孩顺势趴倒在了地上,带有哭腔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他:“连你也这样推我......”
“我......我没啊......我......就借个道。”他很确信,自己刚才绝对没有接触到女孩。
“抱歉......”,也许是听到了大叔的解释,小女孩弱弱地回了一句话,但是声音很小,就像蚊子的嗡鸣声。
“啊?”大叔听的却是一清二楚,实际上他并没有觉得小女孩有什么过错,“道歉干嘛?”
“妈妈说过......”女孩还没说出口,就被大叔插嘴打断了。
“行行行,这个就别念了,大伙都忙的很呢。”大叔说完便绕过了石井,进入了庄园。
经过一番跋涉,他来到了庄园的上层,之前的小女孩也出现在他面前。
“嗯?这孩子怎么比我还快?难道我已经老到这种地步了?”大叔想着,正要往女孩身边走。
也许正是感知到了大叔的靠近,在墙角边堆放着的麻袋中,突然探出了一颗骷髅头,这颗骷髅头的身体也从麻袋中爬了出来。
那是一具全身包裹着黑泥的身躯,一个令人恐惧的怪物。
“啊!不不不......”大叔哪见过这种架势,他被吓得连连后退,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大叔知道,再这样下去他指定要完蛋。
“先溜!”他用尽全力,爬起身,肾上腺素飙升让他的逃跑欲望在此刻到达了顶点。
他拼了命的向庄园下层跑去,那怪物在原地停歇了一会,嗅着大叔的气味,然后扭曲着身体,以极快的速度爬行在庄园的墙壁上,瞬间就跟了上来。
在一处拐角,大叔凭借着灵巧的走位,将扑上来的怪物骗进了庄园空缺的深坑之中,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想办法。
等等,那个女孩?难道这一切和她有关系?
来不及多想,大叔马不停蹄地朝着上层跑去,怪物也如猜想的那样,很快跟了上来。
他逃它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这样的模式一直追到了庄园顶层的楼阁,大叔没有再看到那个女孩,眼前也没有了路。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大叔停下了脚步,身后的黑泥怪物也以为他放弃了希望,准备发出最后的扑杀。
就在这一瞬间,大叔拉动了一旁的拉杆,黑泥怪物还没反应过来,一排尖刺落了下来,将它刺成了马蜂窝。
“呼,在庄园顶层设计尖刺陷阱,这庄园的主人也是个神人了。”大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为他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
但那被刺成蜂窝的黑泥怪物并没有彻底死去,它发出别扭的声音,对着大叔说道:“臭老头......你躲不掉的......监守者......迟早会找到你......”
“不是?我啥事也没干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大叔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未惹过一个叫监守者的人。
黑泥怪物拼尽全力,从尖刺下伸出那细长而腐朽的黑爪,一把抓住了胡子大叔,它身上也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
“记住......你能够来到这里......就别想着自己会没事......”
像是劝告,又像是警告,总之,黑泥怪物在说完这句话后,换成了一束耀眼的白光,消失在了大叔面前。
他知道,这家伙彻底死了。
在大叔身后,一盏已经熄灭的路灯的灯泡,再次散发出微弱的光。
“他不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也不是最后一个。”
经过短暂地冷静,大叔继续向着庄园的上方爬去。
“先后来到这里的人,或者,除了人以外的生命,都有着相同的遭遇。”
在一座桥上,他看见一个与黑泥怪物相似的东西——一个由黑泥包裹着全身的野猪。
它身上的黑泥伸出触手,捕食着在野猪身旁飞过的鸟儿、蝴蝶。
然后在经过消化后,它们被野猪吐了出来,也变成了同样由黑泥包裹的怪物。
“最终,他们都将被这世界的黑泥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