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引起了艾琳的好奇心。
据她所知，莉莉莎额头上的魔法纹章，就是作为人偶的她的品牌标志，她可是曾击败过人类无数强者，让人类品尝尽绝望的最强战斗人偶啊。
就算几百年没有得到妥善的维护，战斗力也不至于会低落到这种程度的吧！？
艾琳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听完，莉莉莎摇头说：“艾琳小姐，你肯定是弄错了，我哪里是什么魔族大元帅卡洛琳的遗世之作啊，我只是个普通的自动人形，战斗力只是很低的程度啦。”
“不可能，我不会认错的！你额头上刻印的就是卡洛琳的家族纹章！”
艾琳强调说。
莉莉莎小声嘀咕：“人家没那么厉害的，都说了不是的……”
“那，再让我凑近仔细瞧瞧看。”
听得莉莉莎如此说得肯定，艾琳也有些不自信了起来。
在得到莉莉莎的允许后，艾琳伸出双手，靠近莉莉莎，篝火跳动，照耀着人偶少女的脸蛋。
瞬时那绝美的娇颜就看得艾琳有些发愣了。
篝火暖橘光晕顺着瓷釉流淌，冷白肌肤下浮现晶蓝虹膜纹路。
金丝睫毛在火光中微颤，映出鼻尖处细若蛛网的裂纹，关节接缝在阴影里泛着秘银冷光——
这具躯壳完美得令人窒息，唯独瞳孔深处没有人类呼吸的涟漪。
艾琳的手捧着莉莉莎的脸颊，然后缓缓靠近，近的几乎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声，诶，即便是人偶，也是会呼吸的吗，卡洛琳大师不愧是被称作最接近神的人！
目光交汇，莉莉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羞怯地移开视线，小声说：“艾琳，别，别这样看着我嘛！”
很可爱呢！
不对，我是来观察纹章的，不是来看女孩子害羞的表情的！
整理了下心绪，艾琳定睛看去，莉莉莎额头上那血色的纹章近在眼前，艾琳小心翼翼地和记忆中的卡洛琳纹章进行对比，然后——
“莉莉莎，怎么看都是卡洛琳的纹章啊，难道你都不记得了，自己和另外两名同伴一起横扫人类世界时的事情了？”
莉莉莎轻咬了下嘴唇，小声答道：“我，并没有那么久远的记忆，我只有十年前被主人从地下陵墓里唤醒时的记忆……”
“艾琳，你真的没有弄错吗？”
艾琳摇了摇头：“我有没有弄错不知道，但你额头上的纹章确实是卡洛琳的印记，不会出错的！”
“真的吗，但我确实也只有这么点实力而已……”
但她为何会自认为只有B级左右的水平？
十多年过去了，对于自身实力的认知也应该不会出错。
卡洛琳制作的超级战斗人偶，只有B级水平？
这是在侮辱为了抗击卡洛琳元帅的侵攻，而壮烈牺牲的先人们吗？
是因为年代久远，没有得到妥善维护的缘故？
但莉莉莎的样子，怎么看都和‘陈旧’‘损坏’等词不相干的啊，更何况这是魔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傀儡师的杰作，区区数百年时间，保质期怎么可能会过呢？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艾琳认为问题大概率不是出在莉莉莎的身上的，虽然还没有深入浅出地检查过，但她本身并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大概率就是在……
“真不去休息下吗，明天开始可就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哦。”
莉莉莎摇头，露出微笑：“没事的啦，莉莉莎只是人偶，不休眠的话，并不会有特别大的问题，更何况，守夜是主人的命令……”
“莉莉莎很喜欢芙若娅呢。”艾琳起身，打了个哈欠，她倒是准备回去休息了，“但芙若娅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你……”
话刚出口，艾琳急忙捂着嘴，暗道自己好像失言了。
这数日来的相处，艾琳都看在眼里，莉莉莎对于芙若娅可谓是言听计从，并且时不时就会提起和芙若娅的过往，每次说起来，都会面带很温柔的笑意；
但芙若娅却恰恰相反，她对于莉莉莎态度可谓恶劣至极，又打又骂，‘垃圾，废品’是艾琳听到最多的词了，虽然本着大局为重的心态，艾琳没有和芙若娅计较，但这骂得也太难听了吧！
莉莉莎垂下眼帘，还是一贯的微笑：“没什么的，这些大家都看得出来，而且会被主人讨厌，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主人也就不会……”
“莉莉莎，让你守夜，没让你聊天，吵吵闹闹的干什么？还有艾琳，你早点睡，明天之后可就没休息的时间了！”
忽然闯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声，芙若娅正从帐篷里探出脑袋来，望着莉莉莎和艾琳，一副不满的神色来。
莉莉莎急忙起身致歉：“非常对不起，主人，打扰到您的休息了。”
艾琳出声喊住了芙若娅：“芙若娅，让莉莉莎也一起休息吧，有着加尔海大师的结界在，莉莉莎的守夜没有意义，只会影响到她明天的战斗发挥，这天寒地冻的，就算有取暖的魔法在，露天还是很冷的。”
芙若娅哼了声：“莉莉莎是我的仆人，哪里需要艾琳你多嘴？莉莉莎只是个没什么大用的废物人偶罢了，守夜是她少数能发挥出价值的事情，如果连这都做不好，她还不如去垃圾场躺着。”
说完，芙若娅就又钻进了帐篷里，这番话说得可谓毫不客气，偏偏又在理，噎得艾琳无话可说。
莉莉莎露出标志性的微笑：“艾琳小姐，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能够为主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行吧，当是我多管闲事了。”
艾琳不知道她们主仆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过往，但都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了，有什么恩怨是放不下的？
但既然莉莉莎和芙若娅都觉得没有问题，她也就不再多言。
走回自己帐篷前，她回眸看了眼坐在篝火旁的人偶少女，她微微垂着眼帘，表情看起来有些哀伤。
真是，明明心里就是很在意芙若娅的态度的吧，嘴上却偏偏这么说着，强颜欢笑很有意思吗？
‘这是她们主仆的事情，关自己什么事情呢？有必要操这个心吗？’
话虽如此，但艾琳却没有办法真的不去想。
她甚至还很好奇，芙若娅和莉莉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导致芙若娅对莉莉莎如此厌恶？
‘都是我的错，才导致主人变成这个样子的？’
艾琳回想着莉莉莎说过的这句话，思绪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