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阅历的增加，她逐渐明白一个道理：比起听对方说了什么，更加重要的是看对方究竟做了什么。
少女明明可以活得更简单、更轻松，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极为困难的道路。
白荼似是无奈苦笑，摇了摇头，渐渐走远。
……
苏玖与这些孩子相处，仿佛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只是，她不能在这里久留，因为她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
可就在苏玖准备离开时，却瞥见了令她嘴角抽搐的一幕。
一名身穿明黄色道袍、戴着圆片墨镜的女子正在“忽悠”一个小女孩。
“……真的可以吗？”小女孩带着几分怀疑怯怯问道。
“包的！”李落子拍着胸口保证道。“作为交换，我只要你手里的糖。”
“那好吧。”
小女孩看看没舍得吃的地瓜糖，又看看面前的大姐姐，没再犹豫，交出了地瓜糖。
李落子凑到小女孩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然后小女孩就匆匆跑开。
李落子则是在小女孩转身后，一口将地瓜糖塞进嘴里，两腮鼓鼓的，倒是有些神似藏食的仓鼠，旋即瞧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咀嚼的动作顿住，表情有点尴尬。
苏玖扶额，啧了啧嘴：“我倒是不知，姐姐还有骗小孩子零嘴的恶趣味。”
李落子讪笑：“卜算的事，怎么能叫骗？在下不过是按规矩收取点卦金，了结此桩因果罢了。”
苏玖无语。
但凡你吃得慢些，我说不定就信了。
“所以她在你这儿算了一卦？”
李落子收起嬉笑。“这孩子丢了东西，自己找不到，急得差点哭出来，在下碰巧路过，见状便帮她算了一卦。”
苏玖心中有了猜测， 没去探究孩子丢的是什么，只问道：“她能找到？”
“可以的。在下算到，那东西还完好，并将下落告诉了她。”李落子打包票。
“那就好。”苏玖莞尔。“姐姐为何会来这慈幼堂？”
少女不禁好奇。
自己之前给了李落子一两银子作为卦金，虽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可是刚刚看李落子一块地瓜糖都吃得狼吞虎咽，就差喊一句“落魄了，家人们”。
才过去几天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李落子耸了耸肩，又眼睛一亮，笑容中多出一丝狡黠的意味。“不如姑娘给在下五十文钱，聆听在下讲述这段时间的曲折经历……”
“TD退订。”苏玖表示，敬谢不敏。
“啊？”李落子面露疑惑。
“没钱，听不起。”苏玖摊手。
少女没有说谎，她现在的确是身无分文。
鸣火商会发展壮大，说是日进斗金也毫不夸张，可是赚得多，花得也多。
当初建立商会，便带着搭建妖族情报网、为抵抗军筹措军费、购买物资等目的，之后支撑慈幼堂运转以及进行商业扩张也分别烧了不少钱。
苏玖不打算当那种“苦一苦员工，骂名我来担”的路灯挂件，从未克扣过伙计们的工钱。
她自己不愁吃喝，但商会的伙计大多是要靠工钱过活的。
安采瑶给的零花钱在分身那里，自己身上不多的银钱全给了负责慈幼堂的中年女子。
苏玖寻思，下午跟白荼去自家产业，怎么着都不用自己带钱，就一文钱都没留。
总不至于为了听别人不开心的事情开心一下，就去找中年女子要回五十文钱吧？
自己的节操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迷惑行为。
李落子的脸和那副看多少次都会觉得滑稽的墨镜一起垮了下来，不过很快，她便推了推墨镜，挥手与少女告辞。
苏玖也没在意，去看了眼方才的小女孩，见她将一只布老虎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喃喃着“小佑，以后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轻叹一声，并未上前打扰。
……
苏玖在白荼的陪同下查看了几处产业的经营状况，总体比较满意。
她苏某狐这个会长，建立商会当然是要赚钱，并且目标十分明确：谁有钱就挣谁的钱。
面向寻常百姓的产品，定价基本都比较亲民，尤其是最开始要把名气打出去的一两年。
利润的大头，来自于那些富贾权贵。
苏玖借鉴前世奢侈品的销售策略，营造独特感，走高端化路线，重中之重是，要戳中老蛇皮们的心窝！
为了试水，少女在创办的镂月阁首先推出用蜘蛛妖吐的丝制作的黑色过膝丝袜，俗称暴击装。
这种半透不透、能完美勾勒腿型的薄袜一度成为老蛇皮们的房中助兴“神装”，没几天就卖光了，得到的唯一负面反馈是：这玩意儿怎么扯不破？
苏玖只好拿幼年蜘蛛妖吐出的品质较差的丝制作可以扯破的丝袜，并“含泪”标出更高的价格。
毕竟是把日用品变成了“日”用品。
这次，卖得更好了。
看来有钱人不仅喜欢一“哆嗦”，还喜欢一“哧啦”，并且愿意为这种爽感买单。
狐狐不吐槽，只是一味地赚钱。
后来，少女又陆续推出了白丝攻速装、吊带短裙、蕾丝腿环以及护士装、女高中生水手服等多套充满诱惑力的制服。
事实证明，无论在哪个世界，老蛇皮们的喜好都是相通的，即使人前道貌岸然批判这些衣物不正经有伤风化，背地里也会很诚实地进店购买，回去跟伴侣解锁新的姿势与玩法。
属实是拿捏了。
谁让干饭和瑟瑟是人生的两大需求呢？
欲望不会因压抑而凭空消失，反而会随着时间变得愈发黑暗而深邃……
“今后，还要继续推陈出新呐。”苏玖合上账本，感慨道。
在这种事情上，新鲜感很重要，当激情褪去，人们就会寻求新的产品，以获得新的刺激。
少女脑中还存有前世看本子时无意间记下的许多方案，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被榨干。
白荼见会长连续工作了将近两个时辰，小声询问：“墨会长，去到下个地点，我们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苏玖略微沉吟。“下一站是淑趣园，去喝杯茶歇歇脚，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