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此意,不知先生可否高抬贵手,让小女子留在这?”
“这……”
许平安看着面带微笑,如此坦然的李玉儿反而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玉儿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在下了,您在这确实有些方便。”
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哪知道这李玉儿却明知故问的抬起头,那双水润的眸子盯着许平安的眼睛。
“如何不便?”
这……这怎么啊?
总不能说‘我晚上要跟娘子亲热,别来碍事’吧?
许平安无奈的答应了。
“罢了罢了,既然玉儿小姐喜欢这间屋子,那从今天开始,这间屋子就是您的了。”
大不了晚上动静小点,实在不行……就在卧室再弄一个阵法吧。
不过,这位李玉儿小姐,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接下来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之前放在西屋的药柜要搬走,毕竟他下半辈子要靠这个吃饭呢。
除了药柜,还有之前的那张罗汉榻也要拿走,加上文房四宝和书桌书柜什么的,至于说房间里需要什么家具,直接从新盖好的厢房里搬吧。
还好许平安一开始定制的药柜就是组装的,随时可以拆卸。
把赵平之也喊了过来,两个大男人加上两个小女人,总算是在天黑前,把西屋彻底清理出来了。
而咱们这位长公主殿下,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插手。
毕竟,她的身体现在根本经不起什么运动,其他人都在干活,就她一个坐在那,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呼……”
许平安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看着还散发着楠木香气的东厢房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方大师的弟子,这房子修的,真板正。”
地面上铺着的,是加了隔层的两层木板,板子都是他们来之前就打磨,上完蜡送来的,地面都光洁照人。
墙壁全部都是木质的,缝隙使用混合土覆盖,外面还耍了一层白。
腰粗的楠木,笔直的矗立在屋子的边角,外层还能看到那一道道树木的纹理,攀沿而上。
“先生,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赵平之将最后一箱子书籍搬到房间里,哪怕是作为一个常年征战的将军,这一天的辛苦,也是让他满头大汗了。
“嗯,辛苦赵兄了……”
“不不不,先生还是称我老赵吧。”
赵平之很显然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定位,在这个院子里,他的身份地位是最低的。
长公主就不用说了,那就是天生的主子,他赵平之这辈子都发誓忠于镇南王府,而如今长公主又是镇南王府的唯一血脉,自然而然的,这就是现在的少主,未来的王爷。
至于小静,那就更不用说了,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就是宰相府的一个看门小厮,都能让七品官低头行礼。
更不要说这位还是未来主子的贴身丫鬟,说不准,将来那还是王府里的二把手。
而许平安也是地位崇高,起码在长公主治病期间,别说是他一个将军了,就是王爷亲至,那也得是客客气气,以贵宾之礼待之。
而许平安的家眷,这位裴氏,那自然是水涨船高,按照正经礼节,这位是需要王妃亲自招待的。
算来算去,除了院子里那头小毛驴之外,这院子里地位最低的,就是他了。
这还有啥可说的,虽然在外面,他是万人之上的将军,可是在这还是得老老实实的。
“这……好吧,既然赵兄……老赵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客气了,东厢房既然是用作药房,那么西厢房,就暂时交给你了,明天方家的人还回来改建后院,到时候还要老赵费心了。”
“先生客气,您也别拿我当什么将军了,就当做是公主家的下人,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我老赵别的没有,这膀子力气绝对不少。”
赵平之拍着胸口答应了下来。
当晚也没什么可说的,安排好李玉儿和小静,又安排好了赵平之,这一天算是给许平安折腾烦了。
过去,那一个月里,都未必会与这么多外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光是今天一天,就见了这么多人。
多少有点不适应。
许平安躺在正房东屋的床榻上,身旁自然是他的亲亲小娇妻。
望着窗外高悬的圆月浮想联翩。
这院子里因为有天材地宝级别的药物,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蚊虫都不会轻易靠近,所以半夜想开窗户看月亮也很方便。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虽然今天是十七了,但这月亮还真是圆啊~”
说起来,这里的生活还真是不如前世那么方便,想吃点东西还总得自己动手。
许平安搂着热乎乎软乎乎的小娇妻,心里多了几分安宁。
这……或许就是有了家人的感觉?
温馨的同时,肩头却又多了几分重量。
“相公……”
“嗯?”
“西屋的那个……玉儿姐姐,她……”
“她怎么了?”
裴清璇的目光里有几分不安,红唇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
“没……没什么。”
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的,但她的身体,却是往他这边又靠了靠,原本就搭在他脖颈上的玉臂,多了几分力道。
感受到枕边人似乎略有不安的模样,许平安将裴清璇揽在怀里。
“别怕,不管有什么事,相公在。”
“嗯……”
许平安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傻娘子心里想什么几乎全都表露在脸上了,完全藏不住事。
再加上今天李玉儿的表现出来,他就是再笨也猜到了一些。
不愿说就不说吧,但她却没想过,自己这一个人住在远山脚下,二十五六岁了都没成婚。
不就是因为他不想跟一些身份显贵之人扯上关系么?
就不说这位长公主李玉儿了,就是那柳家小姐,这么多年来多少次袒露心迹也不为所动。
也或许是因为这位柳小姐有些面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