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心中一凛，连眼前这位境界不知高到哪里去了的前辈都这么说，难道清溪的案子，真是妖族做的？
她下意识还想追问，但理智告诉她一个飞炎术也就能换到这点情报了，至于情报真假，需得过几日查探后才能知道。
“多谢前辈指点。”
沈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无论是按仙侠话本里该有的故事情节，还是修仙者之间俗成的人情世故，今天这场‘林中遇仙’的奇遇就该到此结束了。
沈清正要告辞，心中却莫名一动，视线落在池中少女雪白柔顺的长发上，鬼使神差般地又开口道：
“前辈，可知晓一只小狐妖的下落？她约摸六七月大，粉爪子蓬松尾，脖子上可能还挂着一个小布包。”
池中的人儿很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冰冷的声音中骤然带上了几分警惕：
“向我打听一只狐妖？”
“这......”
沈清一时语塞，也知道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冒犯了，属实有点配不上前辈的身份。
但她实在不敢解释，是觉得前辈的发色瞳色与那只小狐狸十分相似，所以才脑子一抽问了出来。
“你找她做什么？”
池中的人儿又开口道。
沈清一怔，她都打算道歉了，没想到对方竟顺着问了下去，于是恭敬地如实说道：
“我曾误触那只小狐狸体内的禁制，被其反噬在丹田中留下暗疾，故想再将她寻回来。”
啊这......
苏白本体抖了抖狐耳，想起那日沈清莫名其妙抱着她摔了一跤的画面。
原来那是被反噬了吗？
我的金手指还挺强的嘛，但这怪不得我吧？
是你一直用力往里边戳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现在又来找我干嘛，不会是要报仇吧！
这没道理呀......
苏白很想问问沈清找到小狐狸之后准备咋办，但这么问属实配不上自己刚刚立起来的高手人设，只得尴尬地笑了几声。
“呵，呵呵。”
好在，这具化身哪怕是尬笑，也尤为清冷悦耳，听在沈清耳朵里又是另一层意思。
前辈之前向来只笑一声，这次却冷笑了三声，难道我体内暗疾有什么特殊？
沈清不由紧张起来，而就在这时，池中少女雪白的身影渐渐淡去，像是化作月光般，零落地撒向水中。
消失了？
完全没有灵力波动，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
沈清怔怔地盯着月光粼粼的水面，再度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后，倒退着原路离开了池边。
......
苏白在洞穴中缓缓睁开眼，有些疲倦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咿呀’的哈欠。
施展神通维持化身，是会消耗精神力的啊......好累。
聊着聊着就维持不住了，沈清应该不会因此起疑吧。
我明明走的是‘既见便知’的高端人设，居然没忍住反问了沈清问题，毁了，毁了呀......
苏白有些担心，事后这一复盘，才发现自己破绽颇多，很可能已经被看出了端倪。
“在我足够强大之前，还是不要在沈清面前出现了。”
不仅仅是怕自己装高手的事情败露，也怕沈清找自己麻烦。
可是......
“她接下来，应该会去妖集吧？”
苏白淡红色眼眸微微闪烁，不自知地舔了舔爪爪。
说线索在妖集，是因为四大妖王都会去，沈清是个有脑子的，看到对面四个炼神期大妖，就不会靠近了，也就验证不了我所谓线索的真假。
但仔细一想，沈清这家伙是偶遇神秘强者，都要问一嘴破案线索的神人，说不定真会头铁顶着四个妖王冲锋。
我趣，这样不会闹出人命吧？！
平心而论，沈清虽然是渣女，但毕竟救过我，骗她点功法也就罢了，真伤了她就不好了。
就在小狐狸越想越发愁时，一旁呼呼大睡的叶柳醒了。
她慵懒地吐了吐信子，睡眼朦胧地起身爬到木箱子前叼了一条肉干，后知后觉地发现苏白也没睡后，用尾巴掰了一半下来递了过来：
“喏，你也被饿醒啦？”
“......嗯。”
肉干，不吃白不吃。
苏白一口咬住，顷刻纳入口中。
“对了，叶柳姐，妖集会有危险吗？”
“诶？”
叶柳疑惑地歪了歪蛇头，感觉小狐狸突然的问题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
“没什么危险的，妖集内禁止妖族相残，有只野鸡妖次次都去，也没见被做成烤鸡了。”
“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去？”
苏白眨巴了下眼睛。
“唔。”
叶柳为难地吐了吐信子：
“理论上，哪怕你在众妖眼里，已经做了沈清的走狗，当了妖奸，也是可以去参加妖集的，大家也不会攻击你。”
“但是？”苏白歪了歪头。
“但是吧，肯定会不待见你，定会各种刁难，也不会与你交易。”
“只是这样？”
苏白只折了下右侧的耳朵：
“那没关系，叶柳姐，我也想去妖集，哪怕只见见世面也好。”
买不买东西无所谓，主要是去盯着沈清，若她真死在了那里，我可是要付次要责任，良心不安的。
“苏白......”
叶柳的眼神变得复杂，嘴里的肉干顿时不香了：
“唉，如果不是为了保住这些钱财，你也不会......大姐头我对不起你。”
“这件事情其实无关紧要......”
“不！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说这种话！”
叶柳情绪激动地用尾巴卷住苏白，把她深深抱住：
“我一定会当上大妖，成为祁山第五个妖王！到时候绝对不会有妖敢刁难你，你也就不用受委屈了！”
“叶柳姐.....”
苏白叼着半根肉干，被蛇尾卷得呼吸有些困难，虽然心中很感动，理智却让她很难相信小蛇画的大饼。
......
沈清悄无声息地回到营地，躲进自己的帐篷里，换了一件新的里衣。
她回想着方才在青丘中的奇遇，总觉得有诸多疑点，可一细想，脑海里却总浮现出那道雪白身影曲线柔美的脖颈香肩，如玉葱般的腕臂十指......
越想，思维便越偏。
“我这几日真是不对劲......”
沈清用力咬了咬红唇，强行止住脑海中纷杂的香艳想法，将所谓的疑点也都抛之脑后。
那少女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两日后，便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