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晨祷刚刚结束,年幼的孩子在嬉戏,其余人则已各司其职,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林小满领到了采购今日食材与日用品的任务,出了门。

而季白,则收到了警局传唤。

警局内部。

“小王,昨日那桩村庄灭绝案件的资料,都整理妥当了吗?”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

“报告李队,全部整理完毕,幸存者的口述记录,以及几位间接目击者的证词,都已归档。”

新人警员王德应答着,双手将一份并不算特别厚重的文件呈递给李虎。

李虎接过,指尖在文件袋上轻轻一点,目光迅速扫过摘要,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他早上已派人去孤儿院传唤季白,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了。

李虎拿着文件,步履沉稳地走出办公室。

警局大厅内,人来人往,脚步声与低语交织。

李虎正欲向接待处的警官交代几句,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位少女走了进来,她身着厚实的上衣,下配加厚长裙,保暖袜子将小腿裹得严严实实。

今天的季白,衣着打扮总算有了几分寻常女孩的模样,不再是初见时那般单薄得令人心惊。

李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昨日在废墟中初见季白的情景。

隆冬时节,她却衣衫单薄得仿佛感觉不到寒冷,那种景象,让李虎至今仍有些费解。

究竟是怎样的家庭,才会让一个女孩在严冬如此穿着,这与虐待何异?

“你跟我来。”

李虎的声音不带太多情绪,引着季白走向一旁的会客室。

会客室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尘埃味。

两人相对而坐,一张冰冷的木桌隔在中间。

李虎将那份文件轻轻放在桌面上,眼神锐利,直视着季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们执法者对你进行了初步调查。”

“根据你曾经居住地周围邻居的说法,你曾离开父母长达五年,期间一直杳无音讯。”

“起初,你的父母还在镇上四处打探你的下落,但仅仅一个月后,他们便如同无事发生一般,再未提及。”

“另外,你还有一个哥哥,同样在你失踪之后,你的父母便绝口不提他的任何事情。”

“我们与最初处理你父母案件的那位警官也进行了对接。”

“他提到,前日你父母来接你时,他们的反应非常异常。”

李虎的语调微微加重。

“似乎,你的父母隐藏着某种秘密,可惜,随着他们的死亡,这些都已成了谜团。”

“今日请你过来,并非仅仅为了这些旧事。”

李虎话锋一转,目光更加深邃:“昨日发生的那桩惨案,我们这里有了一些新的进展。”

“我想,你应该有权知道,毕竟,那里曾是你生活过的地方。”

季白静静听着,面上一片平静,仿佛李虎口中所述的,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他人之事。

关于那个“家”的记忆,除了那些冰冷与痛苦的片段,似乎再无其他。

“初步评估,毁灭村庄的魔物,等级至少在灾难级别。”

李虎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会客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这种级别的魔物,近几年来几乎未曾出现过。”

“而且,那魔物的离去方式也极为诡异。”

“从我们接到报案起赶往现场,前后不过十分钟。”

“它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在彻底摧毁村庄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痕迹。”

“随后,我们便在村庄的废墟附近,找到了你。”

李虎的气息陡然变得沉重,一股无形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弥散开来。

一旁负责记录的新人王德,只觉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他惊骇地看向季白,却见那少女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

王德心中翻江倒海,李队可是三阶执法者,他稍微释放出的威压,自己在一旁都快要窒息,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女,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地承受。

“警官如此说来,我的嫌疑确实不小。”

季白的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波澜。

“但我对这一切没有任何记忆。”

“况且,这些也仅仅是你们的推测。”

“若真有确凿证据,恐怕此刻我也不会安稳坐在这里,听你们讲述这些了。”

季白缓缓启唇,每一个字都清晰异常。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季白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飘过一丝微弱的情绪丝线——恐惧。

【来自王德的恐惧情绪+1】

自从昨夜那个奇异的梦境之后,她似乎能够感知到周围人散发出的情绪波动。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好像还能将这些无形的情绪丝线悄然吸收。

只是,这些被吸收的情绪,究竟有什么用处呢?季白尚不清楚。

她抬眼,淡淡瞥了一眼作为记录员的王德。

此刻的王德,正满脸惊骇地望着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因承受着无形压力而显得有些扭曲难看。

“这位警官,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季白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句关切。

李虎见状,心中一凛。

他释放的威压,对眼前这个少女毫无作用。

反倒是身旁的王德,已然快要支撑不住。

李虎当即将弥散的威压悄然收敛。

王德这才如蒙大赦,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大口喘息着。

“无妨,他只是早上吃坏了肚子,缓一会儿便好了。”

李虎面不改色地解释了一句。

之后,李虎又象征性地询问了季白几句昨日在孤儿院的生活状况。

季白的回答依旧是那般简洁。

李虎没有从她身上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再深究,就让季白先回去,等待下一次的传唤。

待季白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王德才心有余悸地用纸巾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李队,这个季白恐怕不简单啊!”

“何止不简单。”

李虎目光深沉,注视着季白离去的方向。

“这个少女身上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暂且不论她是否真的失忆,单凭方才她在我威压之下那份超乎寻常的平静,就足以让我们将她列为关注对象。”

李虎顿了顿,说道:“或许她是被某个神明所注视的神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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