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再过几个星期，你呢，学习又遇到不懂的了？”
回到家后，安文烨在短信里回复她。
“有一点，但不多。”
“你底子不弱，参考答案的逻辑看一遍你估计就能明白。”
裴雨欣刚开始虽然调皮，拿他开玩笑，但好在辅导过程中，没让他太费心思。
说一遍就能记住的学生，比说好几遍都不长记性的，着实让人省心太多。
“嗯。”
裴雨欣应答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有不到三个星期我就要去考试了，我想报法学有关的专业。”
“你想报法学？”
那学的东西可多了，更别说大类当中还分了小类别。
“雨欣，你的理想着实远大嘛，就算靠不上编制岗位，你去事务所也不错啦。”
“老师，现在试都没考，收分多少还不知道，你就那么看好我啊？”
考上编制是裴爱贞的意思，自己努力遂她的意，真坐稳了那个位置，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安文烨无依无靠，就算再有能力，也...
青金石的眼眸倏地闪过一抹嘲讽，比起能力，资源和人脉才是更重要的，不论在哪个阶层、哪个圈子都是。
安文烨是不明白这一点么？不，他只是不想去妥协罢了，因为安文烨觉得，他靠自己那微薄的力量，守在自己那方狭小的天地，他也能过得好。
可惜，呵，那个强吻安文烨的女人，裴雨欣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张成熟美艳的面孔。
“雨欣，我可是教过你的，你什么能力我心里当然有数，你往高处走，走得越高，当然好啊。”
“老师，我要是真走到高处，你就只能仰望我了。”
“仰望就仰望呗，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知足了。”
“老师，你只比我大几岁。”
“说说而已啦，你有什么不懂的题整理一下，发给我，我准备准备给你做次深入的辅导。”
“老师，不用麻烦，暑假过了我就要去外市上学，考完试，我想跟你聚聚。”
“可以啊，你说什么时候。”
安文烨没多想，裴雨欣之前一直都在家里住，去外市上学住学校宿舍，肯定会想念家这边的。
“等你我都考完试，你来我家。”
“好啊，希望我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嗯，一言为定。”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暖心的笑容，裴雨欣放下手机，继续专注在做题上。
之前她觉得学习改变命运这回事，听着是一句空话，但在某些圈子，学历无疑是一张门票，能帮她打开高层的一扇门，至于能否留得住，就要看自己会不会做人了。
剩下的几个星期过得很快，大家考完试后，都会私下对对答案，安文烨一直独来独往的，也没人跟他对。
不知道裴雨欣考得怎么样，她的这次考试在一生里可是相当重要，老天保佑，她能考到自己理想的学校。
安文烨在心里默默祈祷，好歹也是自己关心过，又看好的学生，等跟她庆祝完，自己再去做兼职吧，这几天先休息在家里睡懒觉，天气一热，人就更加不想动。
两周过后，裴雨欣果然给他发来消息：“安老师，有空吧？来我家呗，就我们两个。”
“行，我下午就来。”
裴雨欣家开着空调，她穿着短裤吊带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安老师，我买了零食还有喝的，晚上也懒得做饭，点外卖吧。”
“嗯，行。”
裴雨欣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安文烨坐下来。
“雨欣，你考试怎么样？”
这丫头，考完也不跟他通个信儿，都过去半个月才跟自己说话。
“嗯，还行吧。”
手里拿着饮料，裴雨欣长睫落下的阴影投射在脸上，她虽然盯着电视，但余光也在看安文烨。
“还行？”
安文烨挑眉眯眼：“还行的另一个意思就是，还有很多不行，你的题都做完了吧？”
“当然，就算不会那也得硬写工整些。”
裴雨欣闷哼一声，音量拔高，为了这地考试她已经够认真够努力了，在考场上的那两个小时，她真的把所有会的方法都用上去。
“那就好，你考一般的院校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你报的法学系统嘛，收分会高，哎，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一年，我本来啊是想混过去的。”
裴雨欣吞下一口饮料，眯眼看着电视，心里有些感慨地道：“当时觉得在一个不中不下的位置，随便考个技校就得了，反正饿不死。”
“你的想法，挺现实估计在社会打磨几年，就又想躺平喽。”
安文烨想起在现世，自己就是个渺小卑微地打工人，刚进入职场时干劲满满，过个一年，人就不想努力了，反正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安老师，说得你已经进过社会似的。”明明只比她大几岁，怎么说出来的话，有时带着一种上年纪的话。
“我做兼职，不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社会？”
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安文烨捏住饮料瓶身，从鼻息里吐出一口浊气。
裴雨欣没注意到他这细微地变化，点头道:“嗯，也是。”
“哎，老师。”
转过身，青金石般的眼瞳彻底映照出安文烨的脸，裴雨欣轻轻眨动眼睛，试探性地问道：“老师你，兼职那么多次，有没有关系好的同事跟你走得近，成为朋友的啊？”
“嗐，我内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安文烨叹出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我是有活就干，地点不固定，就算在短时间内混熟了，离职不联系，关系说淡也就淡了，职场上交朋友，没必要，好不好都听天由命，反正我拿完钱就走嘛。”
“老师你一直独来独往，没朋友。”
裴雨欣垂眸，视线从安文烨衣服、裤子上扫过，那天自己看到的购物袋，上面的LOGO一看就是知名品牌。
“都知道了还问，我跟个独行侠似的，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