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喽,有人吗?”
下意识地开口,如安乐预想般的没有人回应他,或许他开口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单,可是空洞的声音在四周回响,为他又带来了一个不太妙的事实。
这个没有任何光源的巨大空间封闭且空旷,如果有人想要将他囚禁在这里的话,那她所挑选的这个地点可谓是相当不错。
等一等,囚禁?
一点点灵光在安乐的脑中一闪而过:对啊,他不是拜托了姐姐找人伪装出自己被绑架的情景来骗过赵曼嘛。
想到这儿,安乐突然放松了下来,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姐姐找的人没有直接把自己带回家而是关在了这个奇怪的大仓库一样的房间里,但毕竟假装被绑架也是他的主意......直到他的手碰到一个冰冰凉凉的环状物。
“咿!”
冰冷的温度和独属于金属的触觉反馈让安乐又默默提高了警惕,现在的他就算再糊涂也应该想到目前的情况不对劲。
“哗啦——”
铁门被拉开的声音和刺眼的光线同时从身后传来,安乐眯着眼睛转过头去,一道修长的声影逆着光向他走来,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哎呀呀,居然弄得这么狼狈~明明是穿......嗯,你还没有醒来?”
石上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甜腻一并传来,一股淡淡地薰衣草香钻进安乐的鼻子,惹得他不禁后退了两步。
“什,什么醒来?你是谁?这儿是哪儿!”
面对着面前这个可能是计划外的货真价实的绑架者,腿有些发软的安乐梗着嗓子大声吼着,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带来些许胆气和信心。
但他很清楚,能够用那样的手段快速将自己弄晕并且在街口那种闹市区带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哼,看来我这次办了件绝对亏本的事情呀......”
面前的女人并没有回答安乐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用食指卷了卷发梢,而后从裙兜里摸出一方淡紫色的手帕,以绝对快速的速度迎上视线慢慢适应后的安乐。
在意识的最后,他只记得一双紫的夺人心魄的眸子突然凑近了自己,那双眼睛中带着疯狂的美,让他心惊,但又不自觉被吸引。
“安音.......”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什么人在呼唤自己,可是他明明应该叫安乐才对。
“安音......安音......”
“让开......我......!”
呼唤还在继续,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一股香风从口腔灌向肺部,将他的意识慢慢从迷失的海洋中打捞出来。
“......嗯?”
再度醒来的时候,安乐已经没有了上一次醒来时的记忆,只模模糊糊记得一股好闻的香味,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
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小小的茶室卧榻上,面色不善的墨月春和眼角带着红色泪痕的赵曼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我,我怎么了吗?”
刚刚醒来的他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独属于男性的沙哑,并没有听出来这异常的赵曼长吁了一口气,而她身旁的墨月春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喜色:
“安音,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赵曼说你被骆赛一伙打晕掳走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
骆赛?
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记忆如潮水涌上心头。
不对,自己不是请姐姐演一出自己被绑架的脱身好戏吗,怎么又扯到骆赛了?
见安乐满脸迷茫,墨月春轻轻拍了拍手,双手双脚都被锁在一块大木板上的骆赛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像是一头待宰的母羊一般被几名黑衣女人抬了上来。
“呜呜!呜呜呜!”
见到眼前的几人,骆赛开始使劲挣扎了起来,眼角滑下几滴不值钱的泪滴。
“哼,你这瘪三,都说了咱们三班老大是春姐,还敢动春姐的密友!”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曼愤愤的飞起一脚刚好踹在骆赛的后腰处,剧烈的痛感让二班的这个混混头子浑身抽搐起来,双眼像是死鱼般翻着白。
“呃,赵曼,先别踢了,可不可以说一说我晕过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知道自己是被眼前的骆赛迷晕还差点掳走的,但心肠软的安乐还是不忍心看到眼前被五花大绑的骆赛被殴打,于是出声转移了赵曼的注意力。
“哦,你昏过去之前刚从厕所里出来,我看到骆赛和她几个手下气势汹汹地从你身后走过来,还没来得及提醒你就......”
通过赵曼的讲述,安乐大致弄清楚了来因去果。
在自己同姐姐商量好脱身计谋后,骆赛先姐姐安排的人一步将自己掳走,并且几个手下缠得赵曼无法脱身,就连手机也被骆赛的几个手下夺了去。
幸运的是,墨月春刚好带着手下在周围巡逻,见到骆赛挟持了安乐二话不说便领着人上去争抢了起来,不过就在骆赛一行人被制服的时候她们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好在只找了不到一个钟头,就发现他其实是被藏在了街里的一个废弃厂房里。
再之后,墨月春将他带到了自家开的茶室里,用人工呼吸的方式将他救醒。
“等,等等,人工呼吸......”
捕捉到关键词的安乐突然脸红如血,他捂着自己的嘴唇向后蹭去,半是疑惑半是委屈地看了看眼前的赵曼和墨月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他的初吻,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交了出去吗......
“嗨呀,大家都是女人,做个人工呼吸有什么的,我还想着要是春姐没把你救醒,我也试试呢......”
没注意到安乐的不对劲,赵曼一边说着荤话,一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正是赵曼的这一番话,才让安乐想起来自己现在用着的其实是姐姐的身份。
是啊,姐姐那样的女同大变态,接个吻又怎么了......
可他不是姐姐,是男孩子啊!!!
但事已至此,胡搅蛮缠或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仅无事于补,更只会暴露身份。
于是,安乐将所有的委屈咽下肚里,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哈,哈哈,我居然是在昏过去的情况下被你们占了便宜,这可真的是...太亏了。”
一滴伤心的泪,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