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贤视角)我对面的女孩坐了起来。她一脸呆滞地望着我,那样子有些好笑,于是我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之所以现在我有心情笑,是因为我已经不在慌张了。对面的女孩,或者说,另一个我,在这个世界线中,应该是我的妹妹——黄忆梦。
两个我都一言不发,因为我还在整理刚才的记忆。毕竟众所周知,对于一般人来说背上一篇课文已经很费脑力了,而一个人大略的记忆可比课文多多了,尽管我发现我并没有获得我妹妹全部的记忆,但这点量也足够折磨人了。总的来言,我获得的记忆不算多,只不过是我妹妹的名字、出生日期、还有一些主要的记忆罢了,那些日常生活中的记忆根本没有。
整理完记忆后,我才开始打量起我的妹妹,或者说,我的新身体。黄忆梦此刻还坐在床上,所以我不太清楚她的具体身高。不过她倒是挺漂亮的,和我梦想有的妹妹大差不差,可惜我当初想要个妹妹是为了聊天,但现在我总不能自己和自己聊天吧。她此刻刚刚醒来,披头散发,穿着一套有点松垮的睡衣……算了,不想再介绍了,反正那也是我,再说下去有点太尴尬了。总之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刚刚从记忆中我也知道了黄忆梦和我在一个班级,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我至少不用处理两个班的人际关系了,也不用担心遇到陌生的同学。
一魂双体的感觉难以描述,不过好在之前我看过非常多的同类小说,也大致有所了解,很快便接受了当前的状况。就如同三维的人无法想象四维一样,只拥有一个身体的人自然无法想象同时操控两个身体是什么感觉,而我作为刚刚能操控两个身体的人,也自然无法很准确的描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很明显脑容量大了很多,也同时能看到两个视角,至于怎么看到的又是很难描述了。
“你……好吗?”我(黄一贤)刚刚说出话,就感到十分后悔。自己和自己对话还是有点过于尴尬了。
“说实话,我很不好。”另一个我(黄忆梦)说。
这是实话,虽然这种感觉很新奇,但确实也很糟糕。现在的我在同一时间仅仅能够操控一个身体,要么就是让两个身体做出相同的动作,说相同的话,同时操控两个身体完成不同的事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任务。
不太确定下一步该干什么,于是我便控制着另一个我来到了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回到房间,根据记忆中的步骤扎了一个单马尾,算是打理好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练习一下怎么一心二用。”另一个我说。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意见直接在心里说就行,没必要说出来吧。”我说。
“这不也相当于练习一下,不然到外面肯定会暴露的。还有我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吗。”另一个我开心地说。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活跃气氛。”我说。
实际上我并没有精神分裂,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好玩而已,也亏我能想出来这么无聊而尴尬的玩法。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诞生的?我寻思着我最近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我问。
另一个我当然回答不出来,毕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我不知道的她也不可能知道。
我仔细回想起来,最终停留在了昨天捡的那块陨石碎片上。我匆忙跑到我屋去查看那块碎片,果不其然,那块碎片比起我捡到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捡到那块碎片的时候那碎片简直是一个完美的球体,表面光滑且散发着微光,但现在却暗淡而粗糙,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东西一样。
“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大概率就是这一小块陨石的锅了。”
现在我才想起来,在流星雨那天我没有许愿,但那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个妹妹该多好,所以这流星雨可太灵了,只不过实现我愿望的方法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
“呵呵。”我苦笑着,“这下看来很糟了。该说老天还是有点保佑的,好歹给了我一个五一假期来缓冲,只能求神拜佛了,希望我这个假期能把两个身体的使用控制好,不然到学校肯定是社死。”
“这不废话吗?”黄忆梦说。(以下均以名字代指)
“还真是,”我说,“不过正确的废话也是正确的。”
说实话,现在控制黄忆梦那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不停切换两个游戏账号一样,虽然能快速切换,但是每次切换总是有一种新奇的感觉,希望等以后我控制熟练的时候这种感觉能消失吧。顺带一提,虽然我现在能很清楚感觉两个身体都是我的,但我主要意识还留在黄一贤这边。
“话说回来,现在这个世界线都有哪些变化?”我问道。
“从目前来看,好像只是凭空多出了一个我而已,周围的一切都在自动合理化我的存在,其他的似乎没有什么大变化,至少我现在还没有看到任何关于魔法的新闻。”黄忆梦说。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魔法?要真有魔法的话,对于我们这种底层小百姓才是最严厉的打击。”我说。
她也是我,自然不可能有反对的意见:“是啊,那样的话就真的只能靠天赋了,没有魔法天赋的人将会一事无成,永世不得翻身,这,才是最绝望的死法。”
“说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系统出现,那看来这个世界也没有系统,把我变成这样也不是系统的锅。”我说
“真出现系统你有不愿意。”她说。
我确实不太愿意,因为小说中的系统经常会把一些任务强加给你,让你去做一些不情愿做的事,很多时候你还无法拒绝。即使它不经常给你派发任务,你的人生也是被操纵的,毫无乐趣,就像困在囚笼之中。
“你非要和我犟吗?”我问黄忆梦,“明明我们两个的意见可以很统一。”
“叫什么叫,从来没有‘我们’,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只不过是在自娱自乐罢了。”她回答。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很有趣。”我笑了。
“等到时候灵魂完全适应这个身体,适应作为女孩的生活,然后再把你也拉下水,那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她说。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在小说中雌堕的人,他(她)们最开始都是毫不情愿的,经历了许多的调jiao最终堕落,灵魂被迫适应了身体。虽然在我们看来,她们的经历是悲惨的。但是在他们自己最后的角度看来,堕落后只剩下了愉悦,那么这对她们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这确实是一个有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