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雪朝立在原地的洛舒欣，轻声嘱咐，她不愿让其他人一同前去。

若主题不是[欲望]还好，若是，场景中免不了出现鱼水之欢，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苒苒的身子。

“小气…”

洛舒欣嘟囔一声，却没多说什么，将通道打开后，率先离开梦境。

眼见一切准备好，慕晴雪缓缓迈步。

这次的场景，依旧在神女峰山腰处的洞府，但却成了室内。

刚一落地，仙子耳旁，便响起了女子动情的喘息声。

“师，师尊……”

梦境中的苏苒苒，忘乎所以的歌唱着，声音带着颤音，却又掩饰媚意。

在她的身后，高冷矜持的仙子衣衫半解，眼中不含其它，只有浓缩到化不开的情欲。

[果然，我猜对了。]

慕晴雪听着身旁，活色生香的表演，生起一丝燥热的同时，更觉得头疼。

在来此处寻洛舒欣前，仙子便想过几种情况。

其一，她对苒苒的情感是[爱恋]，这类最好解决，她主动向苒苒，提出结为道侣便可。

若苏苒苒同意，那皆大欢喜，若不同意，那慕晴雪便停止修行。

虽说她并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但她要在意小徒弟的感受，苒苒不愿意的事，她绝不会做。

其二，她对苒苒的情感是[欲望]，这类最不麻烦，停止与苒苒之间，扮演道侣的行为便可。

与上述可能伤害到苒苒的情况不同，在慕晴雪的定义中，[欲望]绝不可取，没有尝试的余地。

但这第三类…二者兼有。

仙子忽然沉默，心绪一团乱麻，不知所措。

抬起素手，紧紧捂住胸口，慕晴雪在聆听自己的心跳。

现在的她已然知晓，自己是爱着苒苒的，但这份师徒间的爱恋，苒苒真的能接受吗？

就像苏苒苒所害怕的一样，慕晴雪现在，也成了情感上的懦夫。

她不敢表白，她怕失去这几千年来唯一的徒弟，她怕失去苏苒苒……

苏苒苒眼里的师尊，倾世绝世，慕晴雪眼中的小徒弟，娇软可人。

她们都认为，贸然表白对方会难以接受，也就促成了这尴尬的局面。

而和苏苒苒不同的是，慕晴雪害怕的还有一项，她的[爱恋]中，是掺杂着[欲望]的。

这种爱恋，是真正的爱恋吗？

仙子的心依旧乱作一团，对苒苒的爱恋，情欲，偏执，占有，全都一齐涌上心头。

只有当身旁，少女的娇吟再度响起，她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仙子压下心头烦忧，默默转身，将梦中自己与苒苒的战斗，尽收眼底。

梦境中的二女仿佛不知疲倦，一路从床头，战斗至桌沿与门扉，还依旧不停。

院落中的温泉与凉亭，仍至花丛与树林，都逃不过沦为战场的命运。

潮起潮落，春去秋来，除了短暂的休息外，二女几乎一直在战斗。

慕晴雪也在跟着，仿佛只有看着这一切，她才能压下心底的烦躁。

不知多少个日夜后，仙子终于再度抬眸。

[苒苒还在等我…]

心头浮现这般念头，慕晴雪挥手散去眼前的场景，踉跄着脚步，便要返回现实。

由欲望编织的海洋，如泡影般消散，仙子竟产生一丝悔意。

“感觉如何？”

等在外界的洛舒欣迎上来，柳腰轻扭，秀眉皱起。

[不是找到答案了吗…为何状态反而更差？]

她上前扶住慕晴雪，仙子反而微微摆手：

“不必…我该回去了。”

“那你今后要如何，去追求你那位小徒弟？”

“……我不知道。”

慕晴雪眼眸微垂，内心再次乱作一团。

她当然是想和苒苒在一起的，但掺杂着欲望的爱恋，真的配吗？

况且她还缺少了，那份直面自己的勇气。

“你真的没事？”

“无事。”

将心头的思绪压下，仙子面上恢复为平静淡然，令洛舒欣看不出问题。

身着暴露的妖女，稍感放心，又控制不住的低声调笑：

“怎么，确认对徒弟有非分之想，内心一时接受不了？要不要我教你点撩妹技巧，绝对管用。”

“不用…”

“也对，就你这男女通杀的颜值，随意勾勾手指，都没人能抵抗的住，你那小徒弟大概率也不例外。”

慕晴雪心头微苦，她倒是想学，但她不能学。

“我先回去了，以后若有时间，你也可以来瑶池做客。”

“那感情好啊，正巧我在这破地方呆的无聊，有空变幻个身形，直接去你们瑶池圣地把妹。”

慕晴雪不再搭话，略一迈步，直接原地消失，化作长虹奔向百花宗。

在回去的路上，仙子内心依旧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做师尊的爱上徒弟，这其中甚至还掺杂着欲望，真是不洁啊，世上应当不会有这般复杂的关系了。]

但仙子不知道的是，这大千世界何其大，人又何其多，内心复杂的人，也绝不止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