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苏黎的身体同时感受着酷暑和严寒。
在这样的磋磨下她有些控制不住的蹲下身子,余夏却拉着她再次站起来。
“你只要说句对不起,我就能放你出去。”
“我不要。”
苏黎倔强的咬紧嘴唇,她才不要妥协,她才不要为了这些违背自己的真心。
“好,那你就这样呆一天吧,最好这辈子都别向我求饶。”
余夏愤怒的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时候她并没有把浴室门锁上,也没有人守着她不许离开。
但苏黎就是倔强的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就这样做着无声的反抗。
苏黎一早上滴水未进,现在又进行这样的折磨,离余夏离开才过去了一会,她便忍受不住的晕倒在地。
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身旁是一个不认识的佣人正在照顾她。
“我昏了多久?”
没有回应,她就跟没听见一样,依旧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苏黎觉得自己的存在对于这人来说,就像是空气。
不管自己怎么询问,对方始终都是一句话都不说。
苏黎想质问她,可她的理智告诉她,去质问一个打工人没有任何意义。
佣人将药片按照每天的分例摆好,朝着苏黎深深鞠一躬后就离开了房间。
至此之后她的世界仿佛按下了静音键。
偶然的任性让她获得了一副病怏怏的身躯。
她的活动空间本来就不大,现在又被迫养病,一时间是哪里都去不了。
这下她的世界从带着花园的别墅,变成了五十平方的房间。
而余夏自从那次过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她每天唯一和人交流的时间,就是佣人来送饭的时候。
但依旧一句话都不会跟她说。
从她患病再到现在总共十天,她就十天没有说话了。
苏黎感觉再这样下去,她的精神都要开始恍惚了。
于是她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养好病了,在吃完早饭后她就来到房间外。
她本想好好的晒晒太阳,却听见几个佣人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她们不是哑巴。
佣人的话说的不明不白,苏黎只能依稀分辨出,余夏的生意好像出状况了。
剩下的便是她听不懂的信息,直到听见她们说城东的土地,瞬间她内心便有了猜想。
“是许卿念吗?”
她的声音一出来,这几个佣人便识趣的闭上嘴巴不再讨论。
她们又回归了一开始的那副哑巴模样。
但已知的信息已足以让她震惊。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许卿念和余夏又进行了怎样的斗争。
另一边的余夏坐在办公室内,看着不停弹出的邮件,和身旁柳陌忙不迭的汇报声中,她有些头疼的堵住太阳穴。
她有想过许卿念会有所动静,但没想到动静来的如此之快。
城东那块土地……实在是太要命了。
许卿念获得了那块地之后,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规划项目,而是直接切断了她生意的供应链。
“小姐,十天过后就是苏小姐的生日了……”
“计划照旧。”
余夏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但是她还是选择为苏黎举办生日。
她知道自己的任性会让自己付出代价,但她依旧如此。
余夏轻叹,就这样吧,所有结果她都认了。
带着这样的情绪,余夏选择在今天晚上去看苏黎。
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餐桌上吃晚饭的苏黎。
经此一幕,余夏烦躁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可是她的嘴上依旧不饶人的说道:“看来苏小姐挺适应一个人生活的。”
说完她坐到苏黎对面,平淡到听不出感情的关心道:“病好了吗?”
苏黎没有回答,从余夏进来直到坐下的这段时间,苏黎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从始至终都在低头吃着自己餐盘中的食物。
甚至到余夏走过来掐住她的下巴,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放弃了反抗的同时,脸上又全是倔强。
或许正是浴室的那一次,让她意识到了。
她的肉体可以妥协,但她的思想不想就这样沦陷。
双方对视的眼神,苏黎的眼睛已经毫无光彩,唯一有的仅是冷漠与怨恨。
余夏在对视的这十几秒中,从控制不住愤怒再到后来的平淡叹气。
她拿起脱下的外套,往屋外走去。
走之前她用她一贯爱用的威胁口吻说道:“我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说的,不会再逃走。”
回应她的只有细微的咀嚼声。
就在沉默中,余夏走了。
回归寂静后,苏黎一边落泪,一边麻木的咀嚼着食物。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她只能期盼余夏玩腻的那一天来得早一些。
她也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哪怕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也好。
接下去的每一天她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一圈比一圈高的树木。
就这样她迎来了自己的生日。
她甚至都忘记了这回事。
这天柳陌站在她的门前,带着一堆精美的礼物出现在她的面前。
绣着精美刺绣的高奢定制,还有几瓶名贵香水,这些东西摆在她的面前。
无不显露出一种被圈养的意味。
苏黎摸着衣服的材质,她自嘲似的笑了,但很快她便再也控制不住的撕扯这些衣服。
做工精细且脆弱的衣服在她的手中,统统化作碎片。
那几瓶香水也在她的动作下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溅开的那一刻,浓郁的香水味奋发开,使得屋内的所有人眉头紧皱。
“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发泄一般的吼道:“我是被她圈养吗?我不是人吗?对我的报复还没有结束吗?”
或许是轮船游行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她现在的情绪比一开始的要极端的多。
“小姐她等会就到,还请苏小姐耐心等待。”
柳陌微微一笑退了出去,苏黎越想越难以接受。
她冲出门去,到楼下的那一刻,她看到被布置好的餐厅后,心中的嘲讽意味更加浓郁。
这算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当宠物圈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