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床上仅用单薄被单遮体的小公主直接愣在了原地。
反观洛千雪只是淡定地呢喃了一句。
“总算出手了么?”
穿好衣物,洛千雪转过身轻轻在叶云瑶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今天哪都不要去,乖乖等朕回来。”
洛千雪的声音很温和,让叶云瑶缓过了神,然后神情复杂地看向面前这个女人。
“陈贵人的死是因为我么?”
她不明白,明明前两天还在向太后告状的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可惜洛千雪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别多想,一切交给朕就好。”
说罢,鲜艳的红裙一摆,女帝大人带着自家贴身侍女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叶云瑶沉思许久,才抬头看向同样留在房间中一言不发的梅,看样子是洛千雪专门留下来盯着她的。
“梅小姐,我腿有些软,能帮我更衣么?”
梅顿了顿,微微颔首转身走向衣柜,不过下一刻便两眼一黑倒在了叶云瑶怀中。
“抱歉,之后我会当道歉,不过现在麻烦你先睡一会儿吧。”
叶云瑶将梅抱上床,盖上被子伪装成自己,然后快速穿上衣物关上门从窗户跳出。
几天的适应,她已经勉强能在那个女魔头一夜折腾下活动。
既然如此,她就不可能干躺在床上等消息,她要自己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小公主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去之后,本被她打昏的侍女居然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摸了摸被击中的后颈,梅看着自家主子与陛下昨夜战场后,也跟着跳出窗户。
……
以防撞见洛千雪,叶云瑶特地绕了一大圈,期间还因为不知道陈贵人的寝宫在哪特地抓了一个宫女问路。
但不知为何,宫女虽然告诉了她位置但态度却战战兢兢的。
一路上也是,整个后宫内的气氛格外压抑。
不过也难怪,毕竟上一次后宫中有宾妃离奇死亡还是先皇在世的时候。
大约一刻钟后,叶云瑶总算到达目的地,看着正在屋中清理着死者遗物的宫女们,叶云瑶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
犹豫了许久,小公主才走上前向一名宫女问道:“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宫女本不想搭理,毕竟被派来给死人收东西可是顶天的晦气事,可就当她抬头看到发问者容貌时,顿时被吓了一跳。
“云瑶公主?!”
惊呼声毫不意外地引来其他人的目光,而这些目光给人的感觉也各不一样。
有恐惧,有敬佩,有疑惑,甚至有个还有些感激。
“那个……我脸上有什么么?”
“没有,禀公主殿下,我们收到命令,正在给陈贵人收拾遗物。”宫女低下头毕恭毕敬道。
这让叶云瑶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讨厌这种感觉,要知道她虽然表面上是个公主,但其实与监下囚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过去的一年里宫女基本都把她当做朋友对待,可现在……
“这样呀,那我能进去看看么?”
“公主请便。”
“……”
叶云瑶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走进屋,因为大部分东西已经被收拾,所以显得空空的。
根据后宫规矩,宾妃们空着手进宫走,空着手走,所以除了尸体,被清走的东西就连家属都带不回去,之后都会一把火烧干净。
叶云瑶走至桌前, 上面还有个未来得及搬走的小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精致的发簪,款式各样,保养细致,看得出主人生前格外爱惜。
“如果喜欢的话就拿一支走,没人会说什么的。”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叶云瑶一惊,下意识拿起面前发簪向后刺去。
不过就当发簪距离来者眉心还有一寸时,小公主手停了下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看着面前美妇人,叶云瑶沉声道。
而差点丧命的左丘沁却没有丝毫慌张之色,只是低眉淡道:“如果本宫说,本宫什么都没做你信么?”
“你觉得我会信么?”
叶云瑶面色阴沉,这让左丘沁不禁叹了口气,越过她的身子拿起一根发簪欣赏起来。
“你们一个个的总是不理解本宫,雪儿是,你也是,那个姓陈的更是”
将发簪放回盒中,左丘沁再次看向面前少女道:“小家伙,你觉得本宫杀害陈贵人有什么好处么?”
“……”叶云瑶柳眉紧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凶手既然不是我那就只有可能是你。”
左丘沁轻笑道:“小家伙,谁和你说一定有凶手呢?”
“嗯?”
“当年陈家陈志梁本为七品县令,废九牛二虎之力将女儿送进宫,后女儿有幸被封为贵人,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成功进京升到正四品,但自从新帝登基,不问后宫后,那个没能力的废物自然也开始受到打压。”
“你什么意思?”叶云瑶死死抓着手中发簪。
“本宫的意思是,与其考虑陈贵人死后谁收益最大,不如考虑下谁受到的影响最大。”
“当然是我!”
“那谁会帮你出头?”
“……”
左丘沁嘴角上扬道:“小家伙,本宫再问你,如今千雪在位,后宫再不能影响朝政,那你觉得在陈家眼中,陈贵人现在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云瑶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如今洛千雪打压旧官,为了让家族继续在朝野中延续,陈家只能掀起波澜。
正好现在洛千雪沉迷美色不上早朝,自己又与陈贵人有矛盾冲突。
所以陈贵人的死,不管是谁所为都可以让场中文武百官心中升起一丝对洛千雪的怀疑,还可以强行让不知态度如何的左丘沁站在洛千雪对立面。
而他们的损失,也不过是个已经没有任何用的弃子。
“不可能!怎么说他们也是一家人!”小公主咬着唇道。
“小家伙,咱们这些女人,从送进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亲人了,对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一个为了家族谋取利益的牲畜罢了。”
左丘沁看向还在不停进进出出的宫女,似乎想起了什么,美眸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过了许久,左丘沁才再次转过头看向嘴角已经泛起鲜血的少女。
“你不必自责,这种事在后宫之中早已是家常便饭,当然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也可以两日后自己混入陈贵人的葬礼调查清楚。”
左丘沁拿起面前少女手中发簪,笑着为其戴上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