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军队的阵营中,姚明雪小声呼唤着初音的名字。追在挚友身后试图让她停下,但奈何经历过特训的初音体能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任凭姚明雪紧赶慢赶,她只能气喘吁吁地望着初音的身影越来越远,暂时驻足道旁恢复体力。
唔……怎么办?miku不会想不开吧?
又是这个高迎翔!这个一天到晚让miku伤心的王八蛋!我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
气愤的对着空气挥出几拳,姚明雪无计可施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啊……毕竟他还是miku的心上人,现阶段而言还不能做让miku伤心的事情。但是那个死金毛……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系好松散的头发,姚明雪继续向学园营地前进。
…………
“mi……呃,纯白学姐晚上好。”
“晚上好明雪妹妹,在忙吗?”
“在忙……啊不忙,您还不去休息吗?”
快马加鞭的返回了学园营地,miku刚要呼唤初音,就看到了款款朝自己走来的夏纯白。本以为是顺路偶遇,但她却被对方叫住了名字。情急之下社恐孩子的大脑瞬间乱成浆糊,忘记了正确的聊天打开方式。
夏纯白莞尔一笑:“啊呀,这么着急撵咱走嘛?看来还真是很忙呢。”
“阿不不不,我只是在捣腾一些琐事而已……学姐有什么事情吗?”
勉强用打结的舌头捋出话术,但在发现似乎不太合适后,她又赶紧把皮球踢了回去。
“刚才咱在室外练琴,看到miku妹妹行色匆匆、脸色阴沉的跑进了营帐,就连咱和她打招呼也毫无反应,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想过来关心她一下。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唔,这毕竟是miku的私事,该不该告诉学姐呢?
想想纯白学姐跟我们的交集并不多啊,这样说出去似乎有些草率了。
但她怎么说也是伶伦阁的前辈,而且还在导师们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她的风流传闻,说不定学姐很容易解决这种感情纠纷?
这算是个交好学姐的机会吧,再说了,伶伦阁的大家都知道了,多一个少一个知情者的呗,我想miku应该也不会怪我的。
念此,姚明雪将方才耳听目睹的事情全部如实告诉了夏纯白。
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夏纯白的兔耳朵也跟着摇了摇:“我明白了,走,先去看看miku妹妹的情况吧。”
和学姐掀开幕布进入帐篷,缩在睡袋中一动不动的初音便立刻映入眼帘。此时的帐篷内伶伦阁其他成员均已离开,只剩一旁的娜娜和重音蒂特想要帮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用担忧的目光时刻关注着她的变化。
“什么情况?”同学姐问好后,重音将姚明雪拉出帐篷,小声询问对方。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将事情又简短概述一遍,作为听众的娜娜和重音也不由得皱起眉。
“这个高迎翔看上去道貌岸然的,竟然在背地里做这种对不起miku的事!我要去把她废了!”
“重音姐三思!”“等一下啊重音姐!现在还不是时候!”
情绪激动地“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重音抬脚就要去找高迎翔,不过在两人的合抱下还是被拦住了。
谨慎地瞥一眼帐篷的方向,姚明雪忧虑地挠了挠头:“还有一件事,miku这次的情绪不太对劲。如果是以前,她肯定直接冲进死金毛的帐篷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但这次实在是太平静了。”
“明雪你太敏感啦,伶伦阁的情绪调节课上了这么久,好学生miku的自控能力达到这种地步也不足为奇啦。”大大咧咧的甩着手,重音蒂特一点也不担心。
“这点我持保留意见,按我之前听的故事和你们的讲述来说,miku妹妹还做不到真正的无悲无喜,那她对自己深爱的人待定出轨这种事就不可能毫无波澜。”
否定了重音的话,夏纯白思索片刻,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小学妹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在帐篷内,我似乎感觉到miku妹妹的气场有些异样,以往她给人的感觉都是阳光又开朗,像一泓清澈的溪流。但今晚的miku妹妹……跟粘稠的沼泽一样。”
“……?”
一席深奥的话,似乎让小姑娘们直击了宇宙大爆炸的现场。她们的脑子从千万年前的时空来回穿梭,回不来了。
“罢了,总不能白嫖吃瓜,咱去试着帮帮她吧。”
见三人全部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夏纯白只能呼出一口无奈的吐息,回身转入初音的营篷中。
…………
娇躯蜷在柔软的睡袋中,初音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即便是死死捂住耳朵,在男孩营帐外听来的对话却依然如穿脑魔音般一遍遍在脑海中往复循环着。
像一根钢针刺穿了心脏,挥之不去的郁结感如乌云笼罩在方寸之间。痛苦地握紧拳头,她连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也浑然不觉。愤怒的火焰在心间猛烈燃烧着,初音紧咬的樱唇上已经渗出了乌黑的淤血。
翔……实在是太过分了……
人家明明在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怎么可以背着miku与其他女人混在一起?
在人家想要努力去帮助你接近你的时候,你竟然在和狐狸精寻欢作乐?
口口声声说着爱的甜言蜜语,到头来却只是逢场作戏的套话?
你的海誓山盟,也不过是用来骗取感情的花言巧语吧?
既然这么喜欢和狐狸精勾搭,那你就永远和她在一起好了。
我要把你们通通……
“嘛!”“哇呀!”
在思想越来越滑坡的时候,一个柔软的娇躯突然扑在了初音身上。同时发出的呵声也吓得小姑娘一个激灵,把脑子里的阴暗想法全都抖落了。
“纯白学姐?您怎么来了?”
不满地从睡袋中探出头来,初音又疑惑地睁大了双瞳。
这位在东方开幕式便与自己合作过的前辈兼乐队伙伴,她自然是认识的。
说夏纯白是初音最熟悉的[last note]成员,倒不如说这位学姐是miku唯一熟络起来的乐队成员。
倒不是说校乐队其他成员跟miku有过节,只是校乐队成员们的脾气千奇百怪,总是令初音捉摸不透。不知从什么时候流传的“玩音乐的总有几分怪癖”很好的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印证。
先不论严肃到古板的键盘手周墫学姐,单是笑起来堪比返祖现象的鼓手伊蕾姆前辈就够初音喝一壶的。更别说聊天必须rap的吉他手李斯特学长和似乎有精神分裂倾向、老是自己和自己说话的陈欧鹏学长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样对比来看,可爱有趣又温柔的夏纯白在一群不怎么正常的人堆里就显得尤为正常。虽然平时听说了很多关于这位学姐的闲闻轶事,但初音理所当然的略过了。人无完人,人家的私生活总是管不到的。
以此为契机,夏纯白便作为[last note]与初音连接的桥梁,迅速与初音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miku妹妹,刚才在想什么呢?“
樱红色美眸紧紧盯住初音的双瞳,学姐的目光让她有些羞涩的偏移了视线。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想到刚才自己脑补的种种,初音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我怎么会有这样阴暗的想法?
虽然他做的确实不对,但我只要今后和他撇清关系,不再来往就好了,我怎么会动起这种歪心思……
而且,我明明还没有……
突兀出现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了。
心力交瘁之下,初音急转直下的大脑也很快进入了待机状态。
这样的miku才是正常的miku啊,看来她还是有自控能力的。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告诉园长从长定夺。
“miku妹妹,在为小男友的事情伤心么?”见小学妹收敛了黑暗的气质,夏纯白也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
“诶——我才没……嗯,是的。”
被戳破了秘密的小姑娘下意识想要掩饰,但想到对方肯定是在谁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初音索性便大方承认了。
“那miku妹妹是怎么想的呢?”以一个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小学妹身边,夏纯白微微侧首,认真看向初音。
“我……我不知道。”
本想说要和高迎翔一刀两断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但一想到将来没了男孩的自己要形单影只的独自生活,初音就像丢了魂一样难受。
两条长马尾像蔫了的大葱无力垂落在睡袋上,初音双手紧紧攥住抵在胸前。从她灰暗的面庞上,甚至连一丝高光都看不到。
“咱明白了,不过miku妹妹,现在绝望还早哦。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哦?”
“诶?纯白学姐您是认真的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初音的双眸瞬间放出了光彩。
青涩的校园恋爱,真好呀~
左手轻轻盖住上扬的嘴角,夏纯白微微颔首:“嗯。miku妹妹,你了解高迎翔的家世关系和在军队中的人际关系吗?”
“诶?不了解……”有感于自己的浅薄,初音稍显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miku亲眼看到对方和女生做什么了吗?”
“没有……但是他们都说出那样的话了…!还需要其他的证据吗?”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初音就恼火地紧咬银牙,娜娜和重音也认同的猛猛点头。
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夏纯白似乎很是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兔耳朵:“虽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但保不准一万个里面也能蹦出来一个正人君子,或许是你家小高同学也不是没可能嘛。”
“首先,miku妹妹,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仅凭你断章取义听到的内容,很难说是真相。在学校里都会有特权阶级作妖,更何况是讲究履历的军营呢。”
“下面我要说的就是第一种情况,那个女生的身份未定,所以一切皆有可能。或许她是军旅中小高同学上级的亲属,逼迫小高同学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哦。”
双拳猛地锤在腿上,初音拍案而起:“还有这样的事?那翔原来是被胁迫的吗!?”
“听我说完啦,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况且小高同学把不把持的住,就要看他的自制力了。”
微微摆手,学姐的话又浇灭了初音燃起的热血:“第二种情况,可能仅仅是口嗨瞎聊,并没有实质性发生过什么,这种情况统称精神出轨。我的建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就好说,男人这东西嘛,都是这样的。”
“那怎么行!这样的爱情我不能接受!如果他心里不是全装着我,那我也不稀罕和他在一起!”义愤填膺地拍着小胸脯,初音一口回绝了夏纯白的提议。
“好,miku妹妹的态度明确,那局面也就更明晰了。”
红瞳中流露出赞许又怜惜的色泽,夏纯白沉吟片刻,继续给初音出谋划策:“综合考虑miku的经历,我认为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去找对方问个清楚。如果出轨属实,那就干脆利索的断个干净;如果是场乌龙,那也是深化感情的好机会。”
“那纯白姐,我该怎么做呢?”端正的直起身体,初音虚心求教。
“今天太晚了,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陪你一起去见他,在路上教会你如何应战。”
学姐的话让初音一时受宠若惊:“诶?没关系的纯白姐,我自己去就可以,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的。”
“无妨,我会成为你们的见证人。”
潇洒的掀起幕布,夏纯白美丽的瞳孔中流转着决绝的异彩:“miku妹妹,记住了,恋爱就是战争。”
“而我们女孩子,是绝对不可以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