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脚像是被钉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后卡洛斯那家伙还盯着我,见我犹豫不决,她居然还一脸疑惑地开口:
“雪绯,你不是说快拉了吗?怎么还不进去啊?”
我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这么烦人,还非得盯着我看?
我张了张嘴,想怼她一句“你管我拉不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逃命要紧啊!比起纠结灵魂性别这种小事,还是保住这条命更重要。
我扫了一眼厕所里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心一横,咬牙想:管他呢,反正里面没人,而且我又不是真要上厕所,只是借道逃跑而已,谁会在乎啊!
于是我“砰”地关上门,果断走了进去。门一关上,我立刻松了口气,然后紧接着又开始打量四周。
这地方果然不像厕所,倒像个贵族休息室,连空气里都飘着花香。我的目光很快锁定在靠墙的那扇窗户上——窗户居然是开着的!我心跳猛地加速,暗想:使者那老狐狸不会在这儿埋伏了吧?厕所这么安静,窗户又开着,仿佛在故意让我逃跑,怎么看都像个陷阱啊!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头一看——啥也没有!窗户外面空空如也,连个结界、魔法阵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更别提埋伏的人了。
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是个小花园,周围静得连风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么好的逃跑机会摆在眼前,我要是还不跑,那不是傻子吗?
我深吸一口气,翻身就跳了出去。动作还算利索,落地时龙翼稍微扇了一下,稳住了身形。
可刚站稳,我整个人就懵了。
逃是逃出来了,可接下来呢?我该往哪儿跑啊?
放眼望去,是一个奇大无比的陌生宫殿花园,我对这个异世界人生地不熟,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原主雪绯从小被关在高塔里,唯一的地理知识还是书本上学来的,根本没啥实战经验。别说求生了,我连自己现在在哪里搞不清楚!
更惨的是,我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逃出去能干啥?在城里饿死街头?跑野外被野兽啃了?
再说了,教皇那老东西那么执着要弄死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隐姓埋名听起来挺浪漫,可实际上我连个假身份都很难搞,迟早被抓回来。更别提教皇那强到变态的势力,手眼通天,我跑哪儿他都能把我揪出来吧?
我靠在墙边,脑子里乱成一团。我真的能跑掉吗?假设我真跑了会怎么样?
如果我跑了,教皇肯定得找人问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卡洛斯。毕竟她带我来的厕所,我跑了她肯定脱不了干系。以教皇那狠毒的性格,说不定直接让卡洛斯以死谢罪。
想到这儿,我心里突然有点不爽——不是同情卡洛斯,这女人烦归烦,可让她替我背锅去死,总感觉有点膈应人。倒不是我心软,她死就死了吧,可就算她死了,我也跑不远啊!教皇的力量那么强,我一个没钱没势的“孵蛋机器”能躲到哪儿去?
逃跑没意义,不逃又死路一条。我越想越绝望,头都大了。算了算了,与其在外面被人发现,还不如先躲回厕所冷静一下。
于是我又翻回了女厕所,靠着墙滑坐下来,无力地叹了口气。这穿越人生,真是地狱难度的开局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卡洛斯的声音:
“雪绯,你还没好吗?”
我懒得搭理她,脑子里还在纠结怎么破局。她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回音,居然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我靠在墙边,连抬头的心情都没了。
她一进来就皱着眉打量我,见我这副模样,惊讶地问:
“你怎么了?靠在这儿干嘛?不是要拉大的吗?”
我一听这话,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抬起头怒怼她:
“我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卡洛斯愣住了,满脸诧异地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我冷笑一声,看着她那张一脸无辜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装什么装啊?你难道不知道使者给我的那瓶‘圣水’是毒药吗?”
我这话一出口,卡洛斯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愣在原地,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教皇要杀你?这怎么可能!教国一直是咱们瓦拉德王国的恩人,他们庇护了我们这么多年,没理由会对你下手啊!雪绯,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精神有点……不太正常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那眼神活像在看一个疯子。
这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还精神失常?我看她才是脑子进水了吧!
“呸!你才精神失常呢!就你这脑子,难怪当女王当得这么窝囊!”
我盯着她那张一脸担忧却又透着点傻乎乎的脸,心里一阵烦躁。
卡洛斯被我怼得一愣,但她没生气,反而皱着眉,语气软了下来:
“雪绯,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可你别这样吓我好不好?如果你真的太难受,可以打我发泄,我没关系的……”
“打你发泄?”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出声,“就你那单薄的小身板,挨得了我两拳吗?别到时候打两下你又哭着喊疼,我还得哄你!”
她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服气,挺直了腰板反驳道:
“谁说我挨不了?我可是练过的!从小就跟着骑士团训练,别小看我!”
“练过?就你?”
我翻了个白眼,满脸不耐烦。这女人是真不知道真相,还是装得太像了?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那双眼睛里满是认真和倔强,不像是演戏,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看她这样子,估计是真被蒙在鼓里。
我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说:
“行了,我没跟你开玩笑。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理由,但教皇确实要杀我。我大病一场就是他们干的,但我没死成,这次他们就借着赐‘圣水’的名义,想再弄死我一次。”
卡洛斯听到这儿,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里满是怀疑:
“雪绯,你说教皇杀你,但没证据啊……这会不会是你的妄想?我不是不信你,可这种事太离谱了,教皇为什么要杀你?”
“证据?”我嗤笑一声,斜了她一眼,“只有笨蛋才需要证据,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对吧?”
她被我这话堵得一愣,随即低下头,语气软了下来:
“如果……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愿意当这个笨蛋,听你讲。”
我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眼里还带着点真诚,心里突然有点自己输了的感觉。
这女人笨是笨了点,但这份执着还真有点让人无法否定。
我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开口:
“行吧,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还记得以前旱灾粮食欠收的事吗?”
我在原主记忆中的一些事情里找出蛛丝马迹,如果说给她听,她也应该有印象。
卡洛斯一愣,歪着头问:
“旱灾?那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先别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想。
她皱着眉,认真地回忆起来:
“那次旱灾……瓦拉德国内真是惨极了。有些地区田地干裂,庄稼全死了,百姓饿得皮包骨头,小部分地方甚至开始吃树皮。我那些日子我忙得焦头烂额,连觉都没睡,连着好多天跑去各地安抚灾民,还要去周边国家筹集粮食……”
我听着她的回忆,点了点头,根据原主的记忆补充道:
“对。可你忘了提一点——教国救济灾区的粮食,是在灾情发生一个月后才送到咱们这儿。”
卡洛斯听到这儿,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我:
“你是说……”
我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教国那么大,事务繁忙,没空闲时时关心咱们小国,人命关天的粮食都要拖到一个月后才送到。可这次呢?我不过是病了一场,第二天教皇的使者就带着‘慰问’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眼神一震,显然被我说动了,喃喃道:
“对……确实奇怪。而且这次使者还特意带了装甲骑兵过来,咱们的兵力明明够保护他,为什么还要带那么强的护卫?分明就是不信任我这个女王!”
“还不算笨嘛。”我哼了一声,接过她的话,“还有个疑点——如果是马车从教国首都赶到咱们王都,至少得三天。可这次呢?一天都没到就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卡洛斯听到这儿,脸色瞬间变了,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使者就是杀我的凶手!他压根儿没回教国,所以才能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