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就叫富贵险中求啊,我的海登少爷。”刀疤脸蹲在海登面前嘿嘿一笑,“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那两个兄弟的人都被我们给控制住了,明天我们就把海登少爷买凶杀人的消息散到整个温普顿去,到时候大家见不着您是会觉得您没脸见人不愿意出门,还是会猜有哪个不要命的把您给绑了?”
“你!你……”听到刀疤脸这话海登后背一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把事情给想简单了。
这就是布鲁图斯选择海登这个人挑动利兹家族内斗最大的理由,他那位被毒死的二叔和两个堂兄弟一直以来都管理着利兹家族的黑暗面知道地下社会那帮人都是什么货色,自然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相信这些做事全无下限的家伙。
可海登呢?他跟着男爵老爷子这十多年都是混迹在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之中,见惯了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哪里会知道臭水沟里的癞皮狗们都是个什么套路?所以这布鲁图斯只是略施小计就让这老小子进退失据搞出了引狼入室的馊主意,然后他就把自己给装套里面了。
但事到如今无论海登如何悔不当初也晚了,被邦纳家吞到肚子里的好处连那只约维克的伯劳鸟都掏不出来何况一个天真的富家大少?他乖乖认命还能被邦纳家好吃好喝好招待,要是敢闹什么幺蛾子布鲁图斯是真下得了黑手把他四肢打断挖眼掏耳丢进地下室当猪养,以前的邦纳家又不是没干过这种活儿。
这么说吧,只要不是伊莎贝拉那边的人,在整个西方阵营的控制区内就没谁是邦纳家不敢动的,自从盖乌斯登基狮鹫王国的天早就黑得看不见阳光了,因为他们的国王就是高悬在王国头顶的黑太阳!
当然这些闲话刀疤脸是不会跟海登说清楚的,既然这傻子还以为自己落得今天的境地只是因为黑吃黑那就让他这么以为呗,俗话说得好难得糊涂啊,人总是越清醒就越痛苦的。
在海登被抓了猪仔的第二天,“海登少爷率领雇佣军突袭自家老宅”的劲爆消息就传遍了温普顿的大街小巷,社会底层的老百姓们倒是看出殡不嫌殡大一个个津津乐道,温普顿帮和朴茨莱顿帮这两边的高层就郁闷得直嘬牙花子。
朴茨莱顿帮郁闷的理由很简单,利兹家族里面支持自己那两位被对手暴力干掉了,活儿顺溜得跟下海干过十年海盗似的,早知道海登能搞这么一出说什么他们也要弄两船弟兄提前送到利兹老宅里面去看看谁的手更黑。
温普顿帮就闹心得很复杂,一来是海登再怎么说都算他们这边的,这小子下手这么糙事后还大鸣大放地到处宣扬他把叔叔一家给冚家铲了,温普顿帮的各位就算私下里脸皮再厚公开场合那也是体面人家,被拿来跟这种货色相提并论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再有就是这场内斗风波已经不仅仅是利兹家族一家的事儿了,在旧王国时代王法不出王领的时候他这么闹倒是无所谓,最后顶天就是给永远在缺钱的王室交点罚款了事,可现在是什么大气候?官面有伊莎贝拉的国家法院和国安局,道上有邦纳家几乎一统全国的黑暗爪牙,你搞这么一出不是请人上门查水表吗?
人家伊莎贝拉正愁新法案推行的时候找不出来个杀鸡儆猴的典型人物呢,现在可好利兹家族就跟个显眼包似地闹得满城风雨,伊莎贝拉要是不来插一脚整个温普顿议会都敢打赌自己跟约维克的姓。
事实也的确如温普顿帮的各位所料,人早就在朴茨莱顿架好了锤子等着打地鼠的伊莎贝拉得到消息立即就点齐人马风风火火杀到了温普顿来执行正义,城市议会的各位心里别提有多腻歪了可还得排着队到港口去拉欢迎国相大人莅临指导的横幅。
“哎呀,说起来还挺让人怀念的,自从我当上这个国相以来已经好久没听说王国出现这种恶性案件了”城市议会的接风晚宴上,伊莎贝拉一脸感慨地说道。
“额,是我们监督不力,让大人您受累了。”成功将伊莎贝拉扶植起来的帕斯卡家族赶下台自己当了温普顿议长的斯嘉丽几乎绷不住那张僵硬的笑脸,要不是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面前这小娘们儿她非得上去扇几巴掌不可。
“嗨,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有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半杯精酿葡萄酒下肚伊莎贝拉把联合国际地方上的领导官话学了个十成十,“要不是这次事件性质实在恶劣我本来也不打算亲自过来的,实在是新法案刚发布就有人跳得这么高,不严肃处理的话以后王国再颁布新法律还有谁会认真听?”
“您说得对,您说的都对。”僵着脸陪着笑的斯嘉丽点头如捣蒜,“我们城市议会一定好好配合大人严肃处理这次恶性事件!”
斯嘉丽这话还真不是场面话,现在她都恨死那个引狼入室的海登了,要不是如今的利兹老宅被雇佣军给保护得跟铁桶一样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伊莎贝拉赶到之前斯嘉丽就自己动手清理门户了。
“呵,这就不劳烦各位了,一点小场面我还处理得来,史蒂夫你说是不是?”好不容易逮住的痛脚伊莎贝拉怎么可能再让斯嘉丽插手,今儿她要不把这案子给玩儿出花来她就不姓约维克!
“大小姐说的是,既然我们国安局到了就不需要非专业人员插手了,搞不好还会帮倒忙。”史蒂夫一脸嘲讽地看着面前那个不知死活的远房亲戚,当年老族长是瞎了眼吗怎么选这么个货色继承卡杜根三分之一的财产,他都觉得丢人!
“大人,再怎么说这也是在温普顿,没有我们的参与是不是有点……”斯嘉丽闻言嘴角一抽,脸上为了遮掩憔悴神色的扑粉簌簌落进酒杯里,给血色的红酒上盖了一层白霜。
“怎么,温普顿不是王国领土?”伊莎贝拉嫌弃地后退半步,目光陡然一冷。
斯嘉丽顿时就不敢吭声了,她的内心倒想说不是,可胆量和理智不允许啊!
“既然温普顿是王国的合法领土,我作为王国国相全权代表盖乌斯陛下处理发生在温普顿的案件有什么问题吗?”伊莎贝拉的目光愈发咄咄逼人,让斯嘉丽生出一种自己不在宴会厅而是在刑场上的错觉。
“没、没问题。”斯嘉丽还能说啥,命不要啦?
“既然没有问题事情不就结了。”伊莎贝拉瞬间换上一副和蔼的笑颜,仿佛刚才的下马威全都是虚无的幻觉,“不是我不愿意相信市议会的各位议员,实在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放水啊,不然王国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要怎么下台?”
对于这番臭不要脸的发言斯嘉丽只能铁青着一张脸点头,至于其他温普顿帮成员就更是个个都cosplay起了啄木鸟,脑袋点得那叫一个快。
总而言之,自从干上这个累死人的国相职位伊莎贝拉已经好久没喝过这么一顿痛快酒了,现在她算是理解杰拉尔德生前为啥总是那副苦大仇深的嘴脸,就这烂摊子谁上谁知道。
可惜伊莎贝拉的畅快都没能持续到午夜零点到来,因为她刚走进宾馆打算舒服睡个好觉就迎来了布鲁图斯的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