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懵懂地歪了歪小脑袋。
如果我回答不开心是被迫的，接下来你打算说什么？
要我跟着你，你会好好待我？
说白了，你是要撬你皇姐的墙角？
咦！
自己是来当卧底的，有着明确的目标，对于成为三家姓奴什么的可没有兴趣。
苏玖回想起几天前第一次见安采珂的情景。
彼时，安采珂听闻自己是安采瑶的宠物就立即劝谏，虽然言辞恳切，但她的话语也可以理解为“我亲爱的皇姐，您也不想您在宫中养狐妖的事情被世人知晓吧”。
苏玖在了解与帝京燕城大人物们有关的情报时听过一个传闻，安采瑶和安采珂这对姐妹因争夺皇位而结怨，如果传闻是真的，难道说安采珂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安采瑶？
合着我是你们复仇PLAY中的一环是吧？
这让小狐狸不由地想到了前世看过的某些本子。
可是等等，不对劲，有十分甚至九分不对劲。
安采瑶登基，对待曾经的竞争者们可没有心慈手软。
用某游戏中的台词来说就是：流放，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正因如此，那之后，能够活着留在帝京的皇子皇女屈指可数。
偏偏安采珂没事。
这么看来，二人不和的传闻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自己就干过在大乾间谍面前大骂尊上的事情。
演戏嘛，懂的都懂。
退一万步讲，就算安采珂真跟安采瑶结下仇怨，且这两人都是姛，安采珂为了报复安采瑶牛走皇姐的老婆自己倒是能够理解，但自己只是安采瑶的宠物啊！
宠物，连爱宠都算不上，跟“老婆”之间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当然，苏玖也没有任何想要成为安采瑶老婆的心思。
但是假设这姐妹二人是一伙的，从这一点出发进行思考，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安采珂提出优渥条件，实则帮安采瑶测试自己是否怀有二心。
跟请闺蜜帮忙测试对象是不是渣男渣女是相似的路数。
“能做主人的宠物，是阿玖最大的荣幸。”小狐狸的笑烂漫无邪。
直接无懈可击。
安采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多么青稚隽秀、天真可爱的小狐妖啊，怎么就落入了不懂怜香惜玉的皇姐之手呢，还是被当成妖族统领的替身粗暴糟蹋！
“可是，她看着你，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只妖……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一点都不觉得呢。安采瑶眼里看着我，心里想的也是我。
苏玖手抚心口，眨巴着大眼睛，甜甜说道：“阿玖不会觉得委屈，因为雷霆雨露，俱是主人的恩宠。阿玖，感觉很幸福。”
安采珂暗暗握紧双手。
雷霆雨露俱是恩宠？这话也是皇姐告诉小狐妖的吗？
小狐妖一定是因为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关怀，所以才会将皇姐偶尔的施舍当成幸福吧。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自己先一步认识并得到小狐妖？
只是，眼下自己还需忍耐，若是暴露意图、被皇姐抓到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安采珂稳住心绪，微笑道：“要是皇姐欺负你，你可以跟我说。”
“多谢二殿下关心。二殿下和主人一样，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呢。”苏玖笑靥如花。
呵呵。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套路，自己活了两辈子见得多了。
跟你诉苦，然后你转头就告诉安采瑶是吧。
到时候安采瑶找到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主人的狐，却跟外人抱怨主人的不是，啧啧啧，想不到小狐狸还有两副面孔呢啊。
安采珂明白，再继续这一话题只会让自己更不舒服，于是起了个新的话头。
“能和我说说，你那天是如何打败我的吗？”安采珂无法改变失败的事实，但至少，她能展现自己从失败中学习进步的积极态度。
苏玖能看出，安采瑶对于安采珂这个妹妹的态度，往好了说叫清冷强势，再直白点叫不近人情，或许是她本性如此，或许是她有意为之，在自己面前演戏。
不过，安采瑶没有叮嘱自己有什么话不能跟安采珂说，甚至自从那天试探过后就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安采珂，所以自己看在安采珂是主人的妹妹的份上，就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毕竟自己只是一只单纯的小狐狸嘛。
苏玖将那天用来应对安采瑶的说辞又拿出来讲了一遍。
狐狐眼神清澈如大学生，好似完全不知人心险恶和有所保留，主打一个问什么答什么。
回忆了一遍战斗过程，安采珂恍然大悟，温和笑道：“受教了。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看出并抓住了我的弱点。”
之前自己被小狐妖的外在魅力吸引，这次复盘则让自己看到，小狐妖的机智聪慧也非常人能比。
自己，更想得到她了！
苏玖憨笑着挠了挠头。“阿玖也只是耍了点小聪明。二殿下注意到了，今后有意识防范，阿玖就无计可施啦。”
笑得依旧简单而美好。
“你太谦虚了。如此一针见血，可不仅仅是一点小聪明。”安采珂目光热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成为皇姐的宠物？”
苏玖“诚实”回答：“阿玖不幸落入坏家伙手中，险些被卖去万花阁。”
“万花阁？”安采珂双眼睁大。
苏玖见到安采珂的反应，眼帘低垂，眸中漾起涟漪，扯着嘴角想要勉强维持住笑容。
破碎感十足。
安采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不是的，我，我只是，只是不希望……”
苏玖抿唇，轻轻摇了摇头。“二殿下放心，那些坏家伙没有对阿玖做那种事。清白的‘货品’能卖更高的价钱，这个道理连阿玖都知道，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万幸主人路过，好心买下我，否则，恐怕阿玖……”
安采珂默然。
小狐妖的美貌世间绝无仅有，若是真沦落到那种地方，毫无疑问会引得全城富贾权贵为她疯狂。
皇姐救下落难的小狐妖，难怪小狐妖如此信任依赖皇姐，将皇姐的话语奉为圭臬。
“事情发生在阿玖和二殿下初遇的前一天午后。”
“咔嚓”一声，安采珂的茶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