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跟着德蕾瑟姆走了过去。
“手杖被发现时是插在泥里的，似乎他想要以此做一个标记。”
德蕾瑟姆蹲下来仔细打量着树下。
“手杖呢？”
“这里。”弗雷戈将手杖递给德蕾瑟姆。
德蕾瑟姆反手将手杖插入土中，并不断用双手搅动着松动的泥土。
“挖开，下面埋了东西。”
“是。”
很快，埋在泥土下的东西被警员们挖了出来——一件带血的外套。
“埋了有一段时间了。”福柯单手拿起外套，打量道。
“牵一只警犬来，”德蕾瑟姆顿了顿道，“看看还能不能识别出味道。”
一只警犬嚊了嚊外套，“汪汪”叫了两声，飞快拉着驯犬师朝东边跑去。
福柯与萨克森对视了一眼，也跟在了警犬身后。
搜查的中心——就是那一棵树，位于森格镇的东南部，距镇上约有三英里远。
森格镇的西部与东北部都是平坦的草原，东南部地形偏高，还有一座树木茂密的森林，搜查的区域也主要是东南方向森林。
“汪汪！”搜救犬停在一个山洞前，压低身体，做出战斗的姿态。
“靠！”刚经历与狼搏杀的萨克森立刻掏出手枪。
福柯也浑身紧绷。
“去去去！哪里来的狗！”预想中的野兽并没有出现，一个手拿土枪的男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干嘛来昂温家的地盘？！”男人警惕地看着跟在搜救犬后的福柯与萨克森。
看清萨克森的脸后，男人干脆举起了枪：
“森格家的王八蛋！你来这干什么！”
“老子查案子呢！他吗的给老子配合点！”萨克森也举枪与男人针锋相对。
“你是不是以为换了一身皮老子就会给你面子了！？”男人大唾沫横飞地大喊道。
“谁知道你个混帐是不是要拿这当借口查我们家仓库！”
“噪你吗的！老子对你们昂温家的东西不感兴趣！老子只是在找人！”
“这位可是从维里斯德来的警官！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他面子！”萨克森指着福柯道。
“呃……”福柯看着两人高分贝地互喷垃圾话。
“你踏马张囗就来，我怎么知道他是路边的哪条野狗？！”
话虽如此，男人却逐渐放下了枪，看来尽管看上去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但其实他与萨克森的交流方式确实挺高效的。
“这里是昂温家的仓库？”福柯问道。
“对，怎么了？”男人打量着福柯这个陌生人。
“抱歉，我们正在找一个失踪的记者，我们怀疑他可能躲进去了。”福柯示意男人看搜救犬道。
“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男人看得出萨克森对福柯的尊重，对福柯是维里斯德来人的介绍已信了大半。
“等我和管事的说一说。”接着男人收枪就往山洞里走。
就当福柯以为冲突就此结束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老大！我们来助你！！”几个萨克森的部下端着枪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显然是听见了萨克森与男人的争吵声，认为两方起了矛盾。
“吗的！我就说你个混帐东西不怀好意！！”男人怒吼道，又拿起了土枪，手拉山洞边的一条绳铃。
昂温家的人一个个赤着上身手拿武器地从山洞里冲了出来。
“停停停！”两波人中的福柯尽力调停，但无济于事。
“砰！”昂温家的人率先开了枪，事态升级。
“干他们！”
…………
“为什么要选在火车站见面？”裹着一件羊毛大衣，头戴软帽的薇薇安问道。
坐在火车站长椅上，艾芙琳心不在焉地答道：“我害怕你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
看来死在森格镇警局里的鲜血修会的女孩对艾芙琳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薇薇安叹了口气。
“抱歉，是我的同伴太激进了。”
“那位侦探？可她和我说杀掉使者的是你啊？”
德蕾瑟姆……薇薇安内心麻麦皮。
“不说这个了，”薇薇安切入主题，“关于泰图斯失踪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没有失踪……”艾芙琳似乎也不太信任薇薇安，话也不愿意说太全。
“我是侦探尤利西斯的女儿，”薇薇安决定放大招，“我正在调查我父亲被谋杀案件，泰图斯先生的安危对我来说很重要。”
闻言，艾芙琳狐疑地打量了薇薇安片刻。
“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薇薇安嘴角抽搐。
“这是我的学生证，您可以看看。”薇薇安将自己在新泽郡文法大学的学生证递给对方。
“咦，你也是学修辞学的耶？和我一样。”
薇薇安嘴角再次抽搐。
“艾芙琳女士，能否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哦哦哦，”艾芙琳反应过来，“泰图斯没有失踪，他只是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躲在哪里？”
“这就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座镇子上的一个传说，就是说两百多年以前，有一支被打残了的议会军残军消失在森格镇附近？”
“听说过。”薇薇安心中有了一些推测。
“嗯，这些议会军不是消失了，而是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
“对，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山洞，被国王军队打败的议会军队不服气，把山洞改造成了一个军事基地，准备在基地里积蓄力量，反攻国王军。”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躲在山洞里，因此议会军内部很快就出现了内乱。”
“最后的结果是，一大批士兵跑了出来，和一些流民在平原上建了一座镇子。”
“森格镇？”薇薇安道。
“是的，而那些跑出来的士兵们就改了姓名，统一姓森格，就成了森格家。”
“因为害怕被躲在山洞里的议会军报复，森格家的人就把山洞的出入囗堵了起来。”
“直到一个来自维里斯德姓昂温的税务官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山洞，并在山洞里找到了议会军留下的财宝。”
“昂温借财宝成立了自己的势力，也就是三大家族之一的昂温家，但也因为对山洞的探索激化了与森格家之间的矛盾。”
艾芙琳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她看见了石柱后面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艾芙琳急忙压低声音向薇薇安说。
薇薇安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匕首。
“哪？”
“那个石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