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闻言,立刻收敛了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低头,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朝使者行礼,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

“使者大人远道而来,瓦拉德王国上下深感荣幸。教皇大人之言,我等自当洗耳恭听。”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一阵不屑。堂堂一国女王,刚才在自家骑士面前都还那么有女王架子,现在见到教皇的使者后却这么卑躬屈膝吗?不就是个教皇的使者,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至于把自个儿摆这么低?她越是这副姿态,我越是觉得反感,干脆撇过脸,连个眼神都不想给那胖子使者。

谁知卡洛斯见我没动静,侧头瞥了我一眼,眉头微皱,像是觉得我这态度不够“得体”。下一秒,她竟然伸出手,按着我的后脑勺就往下摁,硬是逼着我朝那使者行了个礼。她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意味:

“雪绯,快向使者大人行礼。”

“草!你有病吧?按老子头干嘛?”

我一个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猛地甩开她的手,瞪着她低声骂道。

我气得胸口起伏,耳根子都烧了起来。这什么破女王,摆谱摆到我头上来了?当着这么多人面硬逼我行礼,她是嫌我不够丢人还是咋的?

卡洛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干咳了一声,转头朝使者赔笑道:

“使者大人莫怪,雪绯她身子刚好,脾气难免有些急躁,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别再乱说话。

那胖子使者倒是不以为意,扇子一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生蛋那么辛苦,火气大些也正常。”

他说这话时,眼睛却一直往我这边瞟,嘴角那抹笑意越发深了几分,看得我心里直犯恶心。

卡洛斯连忙附和着点头,小声凑到我耳边警告道:

“雪绯,我担心你,所以希望你收敛点。我知道你生我气,之后你怎么打我都可以,但教国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几分担忧与无奈,像是在为我的任性而苦恼。

我看着她这副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

她真没骨气。不过我也没再吭声,毕竟卡洛斯说得也没错,教国的实力摆在那儿,硬刚确实不明智。原主都已经被干掉一次了,我可不想再步她后尘。

而且这胖子使者的来意,实在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站在原地,表面上装得一脸平静,心里却像开了锅似的翻腾着各种念头。

这家伙真是教皇派来杀我的?

可要是真想杀我,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直接派个刺客,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再给我一刀不就得了?何必弄得这么正式,还特意带着装甲骑兵过来耀武扬威?

这一出出的,搞得跟演戏似的,总不会是想当场赐我一杯毒酒,以赠礼的名义让我自个儿喝下去吧?那也太麻烦了,教皇有这闲工夫?

正想着,那胖子使者突然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雪绯,教皇大人听闻你前些日子重病一场,甚是挂念,特意命我带来一瓶圣水,助你早日康复。”

他说着,从身旁侍从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紫水晶瓶,瓶身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里面的液体呈淡淡的金色,隐隐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

我盯着那瓶酒,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吧?!还真是赐毒酒让我喝?

我刚才还只是随便想想,没想到真就应验了!这圣水里要是没毒,我把这瓶子咬碎吃了!

使者笑眯眯地朝我走近几步,亲自将酒瓶递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来,雪绯,当场饮下吧。这可是教皇大人亲赐之物,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我盯着那胖子使者手中的紫水晶瓶,表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却已经炸开了锅。

福分个鬼啊!这死胖子笑得跟个老鸨似的,眼神还贼兮兮地往我身上瞟,摆明了没安好心!我差点没忍住当场翻个白眼,但硬生生憋住了,毕竟我还不想死,装也要装下去。

“谢~~谢谢教皇大人的挂念。”

我脑子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破绽,只能僵着嘴角,假装感激地微微点头。

使者见我没接,笑眯眯地又催了一句:

“雪绯,教皇大人一片心意,你莫要辜负了,快些饮下吧。”

那语气里满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好像我敢不喝就是天大的罪过。

辜负个毛线啊!这死胖子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还一片心意,心意你大爷!

我心里骂得昏天黑地,手也不敢伸出去接那瓶子。这要是真喝下去,我不得当场嗝屁?原主都死过一次了,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不接又怎么办?这胖子身后还站着俩装甲骑兵,那玩意儿我记忆里见识过,简直就是人形坦克,随手一挥就能把我拍成肉饼,我拿头跟人家抗?

就在我脑子飞速转圈的时候,卡洛斯这没骨气的家伙居然还凑过来,小声问我:

“雪绯,你怎么回事?快接啊。”

她语气里带着点急切,还用手肘轻轻撞了我一下,像是在催我赶紧配合。

还问我怎么回事?我他妈怀疑你跟教皇是一伙的!

我瞥了她一眼,心里一阵火大。这女人刚才还按我头让我行礼,现在又催我接毒药,合着你是巴不得我死得快点好继承我的产蛋大业是吧?

我没心思搭理她,脑子里全是那瓶“圣水”,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儿绝对有毒,喝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可我没证据啊!要是当场嚷嚷说这是毒药,周围这群人谁会信我?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说不定还会帮着使者把我按住灌下去。这破地方,没一个站在我这边的,全是墙头草!

我越想越觉得孤立无援。卡洛斯靠不住,瓦伦蒂和莉莉安又不在这儿,周围这些骑士和法师估计早就被教国的威名吓破了胆,就算他们想帮我,也打不过那俩装甲骑兵啊。这局面简直绝望,教国这是铁了心要弄死我吧?可我不想死啊!我好不容易穿越过来,还没活够呢,凭啥就得喝毒药领盒饭?

使者见我还是不动,又催了一句:

“雪绯,怎么还不接?你这是嫌弃教皇大人的恩赐不够好吗?”

他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耐烦,手里的瓶子往前递了递。

恩赐你妹啊!

我心里骂得更凶了,但脸上只能硬挤出一抹笑,敷衍道:

“使者大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一边拖时间,一边拼命想办法。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真喝吧?可不喝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我转头看向卡洛斯,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卡洛斯,厕所在哪儿?”

卡洛斯一愣,显然没料到我突然问这个,皱着眉反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老子要跑路啊!你以为我真想在这儿喝毒药等死吗?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急迫的样子,重复道:

“厕所在哪儿?我有点急。”

她更懵了,表情像是见了鬼:

“你……出高塔的时候怎么不解决,非得现在?”

废话,出高塔的时候谁知道教皇使者会让我喝毒药啊!

我强压住吐槽的冲动,刚想再编个理由,教皇身边那个装甲骑兵突然开口了。

声音从装甲骑兵的面罩里传出来,居然是个女人,嗓音清脆悦耳,可偏偏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雪绯,你对使者大人不敬,便是对教皇的不敬。”

不敬你个头啊!我就是想拉个屎至于上升到这种高度吗?

我心里一阵发毛,但嘴上赶紧解释:

“不是不敬,我真是肚子不舒服,大病初愈,肠胃有点乱,突然内急也没办法啊。”

那装甲骑兵明显不信,语气更冷了:

“别想用这种低俗之言亵渎教皇。使者传达的便是教皇之命,你莫非想抗命?”

低俗?拉屎怎么就低俗了?你们教国的人都不拉屎的吗?不过现在可是生死悠关的时候,骂什么都没用,于是硬着头皮辩解:

“这位大人,我真的没想抗命,我就是怕拉出来味道太大,那样真的会亵渎了教皇大人的恩赐。”

说着,我还故意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哎呀,不行了,要拉出来了,怎么办?”

哈哈,看你们这下咋整!我心里暗爽,心想这招够损了吧,总能拖一会儿。

我偷瞄着那胖子使者和装甲骑兵的反应,心想这下你们总得让我缓一缓了吧?就算不放我走,起码也得让我喘口气吧。

不过,这帮家伙看起来铁了心要弄死我,我就算真拉一裤子,他们估计也不会好心到放我去厕所,何况我根本没有东西想拉。

而且装甲骑兵刚才那语气,冷得跟冰窖里爬出来的似的,摆明了是教皇的死忠,估计巴不得我当场咽气。

使者虽然笑眯眯的,但那眼神阴得跟老狐狸似的,八成也在盘算怎么让我乖乖喝下去。

我默默分析着,觉得自己这招最多拖个几分钟,接下来他们肯定会说:“先喝完圣水再去厕所,拉不拉裤子是你自己的事。”

对,这帮家伙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毕竟毒死我才是他们的目的,我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高得离谱,心里那点暗爽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可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胖子使者居然扇子一合,慢悠悠地摆了摆手,懒洋洋地开口了:

“无妨无妨,既然雪绯身子不适,那就先去厕所吧。教皇大人仁慈,也不愿见你如此为难。”

啥?啥玩意儿?这死胖子……真放我去厕所啊?他脑子被门夹了?他不怕我借机跑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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