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曾经的生活就像一幅褪色的水彩画。

在永夜氏族统治的第三城区,她的社区公寓——一间只有三十平米,却总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房间墙上钉着她的素描作业:

静物写生是配给站领到的合成水果,人体临摹只能对着镜子画自己。社区的艺术学院每周二四六开课,她总是喜欢坐在教室右后方,因为那个位置的暖气最足。

“艾琳同学的色彩感觉很好。”

社区学院的老师曾这样评价她临摹的日出画,尽管她从未见过真正完整的日出。在她的记忆里,永夜城的上空永远是月亮和阴霾的雨,阳光不过是城市公共博物馆,那些玻璃柜里的传说。

下课后的兼职是在咖啡馆当服务生。艾琳补贴家用的物资保障基本都来源于咖啡馆下发的员工补贴卡。她还记得咖啡馆专供掺了特质糖晶的咖啡,喝多了会让人上瘾。

她的工作是负责给雅座区的血族客人端“特调咖啡”,店长要求她工作时必须穿着店里的女仆制服,这种裸 露着后背和大腿的衣服,让她多少有些觉得羞耻。

每当那些苍白修长的手指接过瓷杯时,总会刻意去划过她手腕的静脉。少女默默忍耐着,自是为了客人们的雅兴不被打扰。

艾琳自然不止一次被客人调侃年轻的身材。每个月下来,都有好几位绅士打扮的血族要请她共度春宵,好在艾琳知道如何用话术脱身,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都是见好就收。毕竟圈养秩序是血族的重要需求。她的社区在安全性上还是可靠的。

积攒几年物资,拿到免税卡。进入艺术馆工作。这就是艾琳的全部梦想了。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

变故发生在雨夜。

那天她抄近路回家,穿过一个小巷时,听见垃圾桶后有呜咽声。是个满身针眼的小女孩,胳膊上还挂着采血针头。

小朋友,这是……?

当艾琳蹲下查看时,后颈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嚯嚯,Rh阴性血,真走运。”

这是艾琳昏迷前最后听到的话。再醒来时,她躺在某个地下室的手术台上,电子血环被换成更粗重的采血专用型号。一名叫“蝮蛇”的血贩子正在和买家视频通话,镜头那端的银发血族眯起眼睛看着手术台上的艾琳:“锁骨很漂亮,适合戴项圈。”

他们用她听不懂的术语讨价还价,期间有人往她静脉注射了某种冰凉的液体。然后世界开始旋转,天花板上的霉斑化作跳舞的骷髅。恍惚间她听见“铁棘氏族”、“流亡贵族”之类的词汇,还有那个最终成交的价格:

“大人,这次可和街上随便找的垃圾不同。她是上等货,一个年轻的社区学院学生,好像是学艺术的吧,嫩得出水。我冒着巨大的风险,从永夜管辖的第三区弄来的。这妞太欠调 教了,刚好满足您的需求,既可以当您的血奴,也可以……,大人要是看得上,再加两枚债券就成交。保证适合您解闷。”

艾琳看着屏幕中,那个血族的贪婪双眼,内心疑惑又绝望。

为什么……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情?

为什么?

毫无征兆,毫无理由,就这样被他人剥夺自由,结束了自己一切可选择的人生。

被运往旧城区的路上,艾琳透过麻袋的缝隙看到了最后的夜空。月亮正好被乌云遮住,沉闷得可怕,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立刻自杀。

如果这样做。就能逃脱接下来要发生的可怕事情吧。

可艾琳终究没有这个勇气。

她现在的买主,也是她的新主人——维克多亲自给她戴上项圈时,指尖在她颈动脉处停留了很久。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他的尖牙擦过,弄得她一阵鸡皮疙瘩“Rh阴性血可是,最适合...调味的。”

吸血鬼没有繁衍能力,但却依然有生物的欲望。自然而然……

【注:因为审核查原因,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没法正常描述力,毕竟这个过程都要快千字了,改起来也非常滴麻烦,这里也就不去费心修改如何过审了,或许可以的话,在建立的书友群中讨论就行……】

几个月下来,在维克多着折磨般的扭曲爱意下,曾经那个艾琳已经死了。

她支离破碎的灵魂,那纯洁无瑕的灵魂、人格与尊严,已经在完全湮灭的边缘。

谁来……救救我……?

……

……

又是一个绝望的午夜。

远离闹市区的旧城区边缘。

一家废弃纺织厂,像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勉强屹立在巨大的废弃园区里。

生锈的钢铁骨架刺破夜空,一些车间顶棚早已坍塌大半,若隐若现的月光如冰冷的解剖刀,将残破的流水线切割成黑白分明的几何图形。

在一间还算完整的地下储料间里,年仅19岁的艾琳蜷缩在潮湿的棉絮堆上。

这个曾经是人类社区艺术学院的学生,如今脖颈上套着维克多亲手锻造的银项圈,锁链另一端拴在一台老式纺纱机上。

“该去拿货了,小夜莺。给你买的新玩具到了。”

维克多慵懒的声音从身后的沙发上传来。艾琳条件反射地颤抖,一时,项圈立刻释放惩罚电流,在她锁骨处烫出新的焦痕。三个月前,这个铁棘氏族的流亡者从血贩子手中买下她作为解乐消遣的玩具,也曾赞叹过她罕见的Rh阴性血型。

“是...主人。”

艾琳如今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说着她曾经深感羞耻的话。

她摇摇晃晃,双眼无神地走向外边,破烂的布条衣物根本没法遮挡全身。

可艾琳已经麻木,不在乎了。

必须完成主人的要求是她机械般大脑里唯一的念想。

接货的地点距离这里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在一个偏僻的废弃车站里。

只是来送货的人好像变了。原先的小个子变成了一个带着兜帽的神秘人。因为光线原因,她看不清对方是谁。

不过无所谓了。艾琳想。

谁都一样。

她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拿着货物,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和主人的“新家”。

……

“我每天这么给你补身体,你的血液质量怎么越来越差。待会儿还怎么玩儿?”维克多撕开一罐营养袋,把她脖子上的链子拉了拉,掰开艾琳的嘴“该用餐了。”

【注:这里有一长段也改了……】

这不过是一朵白莲被污泥玷污的又一过程罢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维克多停下动作,血族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道狭长的竖线。

他的耳尖微微颤动。

“他妈的。 ”

他低声咒骂,尖牙不自觉地伸长抵住下唇。几个月来对自己氏族猎杀的躲避,让他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弓弦。

艾琳也停止了取乐主人的动作,看见维克多那苍白的手背上,铁棘氏族特有的暗青色血管如毒藤般暴起。

“谁?”

维克多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八度,带着贵族特有的慵懒腔调,但艾琳能感觉到——锁链另一端传来的震颤暴露了主人肌肉的紧绷。他左手五指张开,利爪从指关节刺出,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右手则悄无声息地按在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闪烁着猩红血能的骨刃。

“我是刚刚……送货的。是蝮蛇的人。大人,您的血仆还有东西没拿呢。我给您送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艾琳看见自己主人的嘴角突然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微笑。

“哦?是吗?”

维克多无声地移动到门侧,他朝艾琳比了个手势,少女立刻蜷缩到纺纱机后,项圈上的银刺还因恐惧而微微发烫。

“稍等。”维克多说,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那充斥血能的骨刃已经蓄势待发。

他缓缓打开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声音。

维克多此刻的各种感官拉到了最高。

氏族的追猎队?雇佣兵?赏金猎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

维克多想道。

和我玩这套?你以为我是谁?街边那些人类混混?

维克多和蝮蛇有约在先。为了保密,血贩子蝮蛇本人也是不知道维克多住所的具体位置的。更何况他的小弟?

真是拙劣的谎言啊。

这时,他还闻到了人类的味道。

而且只有一个人类。

哈?区区人类,就敢来打我的主意?铁棘氏族给了你多少钱啊?

他笑得更开心了。

自己的速度,力量肯定更快。

他只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自己绝对的身体优势,就能在微秒之内,杀掉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维克多猛地拉开门,将那把带着血能的骨刃即刻向下刺去,力道之大,足以将人的头劈成两半!!

但门外并没有人。

一刀劈空。

“?”

维克多一愣。

却只听【咔嚓】一声。

安放在门框和门把手上的一根绊线装置,就这样被维克多猛的拉断了。

是日蚀手雷。

周和平说过。

在血族拉满了自我感官的时候,效果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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