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王阳坐上高铁去大学报名的当天,妈妈来了一次,且我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已经不需要别人的照顾,柳思思也即将离我而去。
怎么说呢。
有一种惆怅空荡的感觉,但并没有很伤心。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这样的离别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少悲伤,毕竟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们是会走的。
腿上的石膏在昨晚被拆了下来,下体的纱布也又更换了新的。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半月,我就可以出院了。
“以后有空记得来找我玩。”柳思思大大咧咧的,挥手告别。
她开的花店就在这个小县城里,要找她还是很容易的。
“嗯,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没有哦,我是收了钱的。”她笑吟吟的,说着俏皮话。
要是每个人收了钱,都能做的如她一般,人类社会运转可能都会顺畅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和我聊天的人除了几个护士姐姐,基本上就只有王阳了。
虽然偶尔也还和柳思思打打电话,可白天的时候她一般都在忙,只能匆匆的说上几句话。
日出又日落,出院的那天已经是十一月,凉爽的秋天。
没有人来接我,我是一个人提着行李,坐着公交回到奶奶家的。而现在,王阳还在大学的校园里,苦恼着如何找一个心仪的对象。
自从上次和他聊过这方面的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念叨着想谈恋爱,去体会爱情的苦。
“我说,难道我长得很丑吗?不都说甜甜的恋爱,都是在大学开始的吗/怎么会这么难。”王阳在电话那头抱怨着,像是个受了伤的小媳妇。
“你又干嘛了?”
“我没干啊!只是今天打球的时候,有学姐给我新认识的朋友送水来着。”
我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也不知是哪来的。
“送个水,没什么的吧?”
“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你懂吗?那个小子,一点都不知足,要是有学姐对我这么好,我肯定已经以身相许了!”
玩笑的语气,听不出其中有几分真,但从以往对于他的了解来看,这家伙在吹牛。
要是真有女生追他,这家伙大概能被吓死,且其木头人的本质,也会暴露无遗。
现如今,我还清晰的记得,在高三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学妹托人给他塞了情书,但这家伙只是当成恶作剧,且在第一时间就把情书丢掉了来着。
王阳要是想谈恋爱,大概率就只能在毕业以后,等家里安排的相亲。
“你为什么想谈恋爱?”
“就男人嘛……你懂的。”
男人?我现在又不是男人,我懂什么?
心中的腹诽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我也只能依从他青春荷尔蒙的冲动:“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为了那事,当个渣男?”
“不一定当渣男吧,又不是只是为了睡觉。再说要是单纯的找刺激的话,我用手不也行。”
“当机长?”
“我看网上说,女性挖矿的的爽度是男人的三倍,你觉得真的假的?”
我看了看自己双腿之间沉默了。
身为男人的时候,我是没有那种强烈的欲望去当机长的,对此也不会好奇,从未有过经验。
现在嘛——出院时,医生明确的说过不可以,最起码在未来的三个月,都需要克制。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高尚,你不是。”王阳破防了,但正如他的无心之言一样,现在的我确实不是了。
除了会有些好奇,偷偷的看过自己的身体构造,就没有哪方面的心思,甚至还有点怕怕的感觉,总觉得会容纳不下,且会很疼的样子。
要是让我为了某一个人,去接受那样的事,先不说心理上的不适应,光是肉体上可以遇见的痛苦,就足以让我望而却步,除非是真的喜欢,爱那个人爱到了发狂的地步。
“别总想着龌龊的事……对身体不好。”我只能这样劝解。
高中的课堂上,老师就有讲过男女之前对于性的差异,我虽然没有体验过那种迫切的欲望,但还是能够理解他一些的,毕竟我之前也算是半个男性。
“你不会吗?每天早上都很难受啊!”
这个我知道,是早起撑小帐篷。
“能不能聊点健康的?你满脑子都是下流想法,会有女生喜欢你就怪了。”
“你怎么知道,万一女生其实也会……”
“我知道,没女的会喜欢。闭嘴吧!”
“你又不是女的,你知道个鬼。”
“我真的知道,你别跟我犟。”
对面沉默了一会,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说的缘故,就连我对此都有了短暂的愣神,紧接着就是心虚。
“要不,我给你二十万,你去一趟泰国吧。”
“……”
不用了哥们,现在已经是了。
挂断电话,吃过午餐,瘫软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一会王阳就要去上课,没人陪我打游戏什么的,就变的什么事也不想做。
要是可以找个兼职什么的,存点钱就好了。可医生又不让我有太剧烈的运动,说需要静养着。但一想到家里贷款给我做手术的四十万,就感觉到一阵不安。
之前在医院待着还好,毕竟有着借口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可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再说接下来的一整年,我总不可能什么也不做,静待入学吧。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柳思思的电话。
她算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社会人士了。
“喂,如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她那边有些吵,说话的声音也是被刻意压低的。
简短的诉说了一下自己的需求,在她答应帮忙留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大家好像都有自己想要做,或者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就我一个人很闲。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在睡懒觉起床,发现奶奶已经出门散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更甚。
换好衣物,我决定自己出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