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苟俞也想过在这明显是自己妹妹的订单上面做点手脚。

比如说自己放在门口就离开,比如说自己干脆把自己妹妹的外卖吃个一干二净不去配送。

可关键是,外卖没送到的情况下自己的妹妹肯定会打电话,只需要电话拨通的一瞬间就能确认自己的身份。

而放在门口就离开则是更加不可能,因为她老远就看到了正在店门口蹲着嗷嗷待哺的红棕色长发少女了。

视线是相互的,在他注意到自己妹妹那双充斥着饥饿的双眸的时候,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

于是他短暂暂停了接单。

“诶,哥!”

红棕色长发的少女站起身来朝着苟俞挥了挥手,然后冲上来从苟俞的手上抢夺了自己的外卖。

“你没偷吃吧?”

在看到苟俞身上装扮的一瞬间,乖巧的妹妹就知道了她的好哥哥是来送她的外卖的。

“已经吃完了。”苟俞打了一个饱嗝。

明显他的准备要更加齐全一点。

轻飘飘的外卖盒子让红棕色长发的少女翻了一个白眼,随手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

“你明知道这是我的外卖你还让我等这么久?”

苟俞的手被拉着,被他叽叽喳喳的妹妹拉到了店内。

他们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送外卖的时候手上一般同时都有很多单子的,我先去送完了那些人的......”苟俞顿了顿,“你说的对,确实有点晚了,我吃的时候都有点凉了。”

眼前的少女也不恼,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身黄色外卖服的好哥哥。

她哥哥成熟了不少,她也长大了不少。

所以她现在不会叫着缠着她的哥哥回家去,虽然她确实只是想吃一顿团圆饭。

“哥,我给你推了个很好看的,你绝对喜欢的女孩子,你加了吗?”

正在翻收银台的苟俞顿了顿:“没有。”

“为什么啊?别人多好一个小姑娘,为了这个机会我可是把自己都卖出去了啊。”

苟俞一时无言。

他的妹妹确实是在为了他考虑。

“以后不用做这种事情。”苟俞叹了一口气。

“那你就去和那个女孩子相处一下试试看。”

少女的眼中只有期待。

“有时间我会看看的。”

苟俞还是打算拖着。

他的妹妹成长了不少,这时候也不会追着问,只是看着苟俞手臂上黑白分明的晒痕。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也从来不给家里发个消息。”

“好吃好住,还有个舍友陪着。”苟俞想了想,说了句实话。

但店长小姐的关注点相当明确:“合住?男的女的?”

眼看着凑上来的少女,苟俞下意识回了一句:“男的。”

而后就感觉不对,朱袅现在应该算是女的。

他看着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退回去的好妹妹,终究是没有改口,不然到时候解释出来还怪麻烦。

反正自己的好妹妹也不可能找得到自己的家里面去,也不可能在除了工作之外的地方遇到朱袅。

“要是你现在有个已经同居的对象该有多好......”店长小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用顾虑我,我对嫂子没要求的。”

“本来就轮不到你要求。”

收银台里面根本没钱能让苟俞拿的,而皱着眉的他也看到了递到他眼前的十几块钱零钱。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

店长小姐知道,要是她直接给她的好哥哥发一笔足够舒舒服服过一段时间的钱,那她的好哥哥绝对不会收,甚至一段时间都不会理她。

这点零钱就是她能给予帮助的最大限额了。

“行,我要了。”苟俞把零钱收了起来,算是弥补了这段被耽搁的时间的收入。

拿着这钱买两包辣条回家,不得把小鸟香迷糊了?

“行了,哥走了,以后别点这家的了,脏的不行。”

苟俞又打了一个饱嗝,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店长小姐似乎要冒出来许多言语,但都卡在了喉咙里。

“别忘了去和人家认识认识。”

她有一个不服输的父亲和一个不服输的哥哥,在两人都没有错误的情况下,一个无所谓的小争执,愣是因为脾气上的倔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服软。

“唉——”店内再次回归寂静,年轻的店长小姐止不住叹气。

还是得哪天知道好哥哥的住址之后去和对方的舍友聊聊,尝试从身边人下手。

当然骑着电瓶车,手上抓着两包辣条的苟俞是不知道自己好妹妹的打算的。

他只是一路疾驰到了家门口,潇洒地摘掉自己的头盔,然后打开家门。

客厅里面空荡荡的,开门声都显得有些刺耳了。

不知道下班回家的小鸟到什么地方去了。

于是苟俞撕开了辣条的包装,还抖了抖塑料袋子。

“你在那里吃什么东西?”人未至声先到,“给我来一口。”

然后苟俞就看见刚刚洗完澡的,还湿润着长发的朱袅闻着味,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就出来了。

随着朱袅的出现,薰衣草的清香也尤为明显,不过更吸引目光的或许是裙摆堪堪盖住的大腿根,以及精致锁骨下方随着松垮吊带而若隐若现的一抹春色。

但这是他好兄弟。

“也不知道把你头发擦干再出来。”苟俞深吸一口气。

“我把头发擦了再出来还能有剩下的?”朱袅依旧是一副浑然不自知的样子抢过了他手上的辣条,痛苦的就只有总因为激素而乱飘思绪的苟俞了。

“诶,兄弟介绍的那个富婆你加了吗?”

“没有。”

朱袅双目圆瞪:“你这小子怎么不识好歹呢?哥们这是在给你机会让我们两个一起脱贫,你就算不想要也要为了兄弟考虑一下啊。”

“情况很复杂,和你说不清楚。”苟俞挥挥手,不想过多解释。

“行了,兄弟知道了。”

朱袅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随后伸出手指在了苟俞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压根就没让别人正眼瞧一眼?”

小鸟这样想的话或许还蛮不错的。

但是呆愣的苟俞看向的是因为朱袅过大动作滑落的肩带,以及半遮半掩的一点粉。

青壮年的想象力总是丰富的,苟俞不可控制地联想到了之前有关朱袅的那个梦。

在察觉到不可控制的反应出现后,瞬间苟俞就冲向了厕所,以至于朱袅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卧槽老狗你别吓我,这辣条我还能吃吗?”

在厕所里不断默念三字经的苟俞抽空回了一句:“我说不能吃你就真不吃了吗?”

“五毛钱的辣条,吃进厕所了我都夸它劲大。”嘟囔着嘴的朱袅隔着厕所门回话。

“老狗你还在吃吗?我和你说个事。”

“有屁快放。”

“老二家里整了个开学宴,这明天晚上我要去一趟,到时候你自己找屎吃。”

苟俞挑了挑眉:“不是之前说还早吗?”

“不知道,好像提前了,我走了你别饿着自己。”

“我饿不着自己,你走远点。”比起这事,苟俞还是更想要朱袅走远一点。

“干什么嘛。”手上沾着辣椒油的朱袅抱怨了一句,“有人在旁边守着你还吃不下吗?要不你伴点洁厕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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