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视线越过她,看向还未驶远的唐浩歌的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姐姐,这谁啊?新男友?”
安诗雅心中一阵厌烦,冷冷地回了句:“不关你的事。”便径直往屋里走去,她现在身体本就不舒服,实在没精力和妹妹纠缠。
妹妹却不依不饶,紧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你带个男人回来,也不怕爸妈知道了生气,再说了,就你这样,还能找到男朋友?别是被人骗了吧。”
安诗雅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妹妹:“我说了,这是我朋友,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妹妹却不以为然,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安诗雅:“朋友?哪个朋友会亲自送你回家,还一脸紧张的样子,你就别狡辩了,大家又不是傻子。”
安诗雅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和妹妹解释再多也没用,只会越说越乱。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别再烦我。”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妹妹在她身后不依不饶地喊道:“哼,被我说中了吧,还不敢承认,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男朋友能维持多久。”
安诗雅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靠在门上,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满心委屈,自己已经在外面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回到家还要面对妹妹的误解和刁难。
唐浩歌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送她回家,却被妹妹恶意揣测,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澄清这一切,也明白就算解释了,妹妹也不会相信。
此刻的她,只觉得孤立无援,仿佛被整个世界所误解,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安诗雅扑倒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妹妹那刺耳的话语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一下下刺痛她的心。
身体上的疼痛还未消退,心理上的折磨又接踵而至,这双重的痛苦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夜深了,窗外万籁俱寂,可安诗雅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法平静,她望着黑暗的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从和唐浩歌在篮球场的短暂快乐,到被妹妹误解的委屈,每一个画面都像烙铁一样,深深地印在她的心头。
她想起曾经作为韩顾雨时,生活简单而快乐,和唐浩歌一起在球场上挥洒青春,无忧无虑。
可如今,一切都变得如此复杂和艰难,她被困在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承受着陌生的生理痛苦,还要面对家庭的不理解和无端指责。
安诗雅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以安诗雅的身份,永远失去曾经的自己,被周围的人误解,在痛苦中挣扎?她不甘心,可又感到无比的绝望。
她拿起手机,看着和唐浩歌的聊天记录,那些鼓励和安慰的话语,此刻却让她更加难过,唐浩歌是她在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可这光却如此微弱,似乎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她想给唐浩歌发消息,倾诉自己的痛苦,但又怕打扰到他,犹豫再三,她还是放下了手机。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她只能独自蜷缩在被窝里,任由泪水流淌,被无尽的痛苦和迷茫所笼罩,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什么。
清晨,阳光稀稀落落地洒进屋子,安诗雅在一夜辗转后,被妹妹安雪婷的喊声从混沌中唤醒。
“安诗雅,吃早餐了!”安雪婷在门外扯着嗓子喊,语气里满是不耐。
安诗雅揉了揉哭得红肿如核桃般的眼睛,拖着像灌了铅的双腿打开房门,一步一步挪向餐厅,她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走进餐厅,父亲已坐在桌前,正看着报纸,眼皮都没抬一下。
安雪婷坐在一旁,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安诗雅身上扫来扫去,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母亲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瞧见安诗雅这副模样,眉头微微一蹙,却没作声。
安诗雅默默在餐桌边坐下,机械地拿起碗筷,餐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餐具的碰撞声,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安雪婷阴阳怪气地开口了:“爸,你知道吗?昨天姐姐带了个男人回家,两人那亲密劲儿,可不像普通朋友。”
父亲猛地放下报纸,目光如炬地射向安诗雅,满脸怒容:“诗雅,怎么回事?你小小年纪,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净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安诗雅心里一紧,赶忙解释,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委屈:“爸,不是这样的,他真的只是我的朋友,昨天我身体不舒服,他才送我回来。”
父亲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朋友?什么朋友大费周章送你回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警告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少给我惹事!”
安诗雅还想再辩解,母亲在一旁也跟着说道:“诗雅,你爸说得没错,你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候,别因为这些事分心。”
安雪婷在一旁掩嘴偷笑,小声嘟囔:“还不承认,肯定有猫腻。”
安诗雅看着家人怀疑、冷漠的眼神,只觉得一阵悲凉从心底涌起,无论她怎么说,家人都不愿相信她,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家就像个外人,孤立无援。
她啪地一下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委屈与绝望。
“你们都不相信我,我说再多有什么用!”说完,她转身冲向门口,穿上鞋便冲了出去,留下一脸惊愕的家人。
安诗雅不顾一切地在街上狂奔,泪水肆意流淌,风在她耳边呼啸,仿佛也在为她的遭遇鸣不平。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知道不想再待在那个没有信任和温暖的家,心好似被无数根针深深刺痛,破碎成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