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出的长腿上，隐约可见几道泛红的指痕，膝盖红红的，像是跪了很长时间。
漆黑的奴隶项圈静静地箍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反衬得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脸庞分外脆弱。
那张脸上挂着泪痕，睫毛因湿润而打成一簇，眼角泛红，嘴唇微颤。
她仿佛连哭声都不敢放大，只是哽咽着，一步步走到西罗面前，在他腿边跪下。
玛莉丝摊开手掌，在西罗和维罗妮卡面前展示着还在流血的小手和其中几片碎片：
“主人，主人。”
“求求您，我不该打破花瓶的，我会好好当小狗的，求您不要打我了。”
呜咽的声音，足以让再铁石心肠的人为止动容。
西罗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他足足愣了好半天，看着脚下女人脖颈上的项圈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玛莉丝。
“我....你....”
西罗刚想说点什么，却一时卡了壳。
维罗妮卡也愣住了。
她看了看地上楚楚可怜的奴隶，又看了看满脸惊慌的西罗。
一个猜想逐渐在她心中成型。
西罗之前似乎在冒险的时候说过他讨伐魔王后的目标来着。
他想要领一大笔钱，看看能不能再找两个奴隶美少女，过上好像叫什么轻小说里的没羞没躁的生活。
她一开始对此是十分鄙夷，后来相处久了就觉得单纯是西罗口嗨下内心龌龊小想法，不用在意。
但似乎西罗不仅仅是口嗨，而是投身实践？
原来西罗并不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而是找了个玩物？
自认为得到真相的维罗妮卡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怒火逐升腾而起。
就算是蓄奴，也不一定要虐待凌辱吧！
她盯着西罗，眼里似是燃起了无形的火焰，要将他烧成灰。
“西罗·阿玛达。”
维罗妮卡一字字道：
“难道你以为你杀死了魔王，立下了大功，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
西罗立刻否定，他急忙对玛莉丝道：
“你自己说，我什么时候虐待你了。”
玛莉丝连忙点头，拉了拉维罗妮卡的衣角道：
“姐姐，是这样的，主人从来没有虐待过我，只是说要教我好好做一只小狗。是我不小心犯的错误，请您千万不要怪他。”
西罗心中瞬间咯噔一下。
完了。
这还不如不解释。
现在就算他直接说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魔王估计维罗妮卡也会觉得他是为了狡辩，什么都敢说。
维罗妮卡看着西罗眼神中的怒意更胜。
除了愤怒，里面还有着丝丝心碎的疼痛。
她拉着玛莉丝就想朝门外走去，却没有拉动。
“姐姐，我不能走，我还要，照顾主人呢。”
玛莉丝有些畏缩地坐在地上道。
西罗看着坐在地上的“可怜女仆”，再看看愤怒的维罗妮卡，这一刻，他深刻感受到了自己刚才在主教面前的演技与之相比堪称拙劣。
“照顾……？”
维罗妮卡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是她的主人……让她学狗叫，穿成这样，还不让她走人？”
她手死死拽住玛莉丝的手腕，声音在颤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是在做什么！只是.....”
西罗哑然。
有着血脉禁制的存在，他又能说什么呢？
就算想要用谎言来欺骗，玛莉丝也可以随时引导，利用维罗妮卡作为骑士的同情心来欺骗她。
就在此时，玛莉丝柔柔道：
“姐姐……主人他真的没有伤害过我，今天……是我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我……我怕他不高兴，所以才……才求他不要打我……”
她话还没说完，维罗妮卡已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别怕，有我在。”
“从今以后，没人能再这么对你了。”
莉雅，准确说玛莉丝头埋在维罗妮卡怀里，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西罗能看到——
她的嘴角在微微翘起。
果然，这都是这个狡诈的魔王安排好的。
她不想给他任何机会，让他人察觉到他的真实身份。
尤其是看到，之前跟他关系颇为亲昵的维罗妮卡此刻看自己的眼神。
怒火瞬间从西罗内心升腾而起。
这个女人，究竟要玩弄他人的生活到何等地步！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行维持住镇定，冷冷地道：
“维罗妮卡，回头我们见面聊，请你先离开一下。”
维罗妮卡有些惊愕地抬起头道：
“你究竟在说什么？我....”
“以后我可以向你解释，但现在，请你先离开。”
西罗声音平稳，但不带有一丝温度。
“你在赶我走？”
维罗妮卡的声音颤了颤：
“西罗，我是来.....”
“你误会了。”
西罗低着头打断道：
“但我不怪你，现在的情况你不了解。”
我不怪你？
维罗妮卡的心刺了下，她松开玛莉丝站起身，向前一步：
“那你就现在跟我解释啊。我们就连魔王都共同面对过，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面对的吗？”
西罗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维罗妮卡看着他迟疑的模样，心渐渐沉了下去。
“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只能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咬着牙，喉咙泛紧，“你明明是勇者，是这个王国的希望，可你……你却这样虐待她！。”
“我不想再说一样的话了，请走吧。”
西罗声音很是有些疲惫。
维罗妮卡深吸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我来之前，洗了三次澡，换了三套裙子？我人生第一次在镜子前站了快一个小时，只为了见你时，别太像一个骑士。”
她眼角泛红：
“可你呢？你连解释都不肯给我一个。”
维罗妮卡还想再说什么，可他已经转身，为她拉开了门。
维罗妮卡看着西罗的眼睛，刚刚还满腔的愤怒在那眼神面前竟顷刻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散的恐惧。
但她却只是乖乖的站起身，走到了大门口，在西罗开门后走了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时，大门已经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脸上有了几滴水渍。
良久，维罗妮卡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喃喃道：
“本来不应该这样的。”
屋内的西罗，看到窗外的失魂落魄的维罗妮卡，心中同样有些疼痛。
但很快这股疼痛就宛若薪柴般，让他心中的怒火又盛了几分。
他重新看向客厅内的罪魁祸首，玛莉丝。
既然这个魔王不是喜欢装成奴隶，玩弄人心吗？
好啊。
喜欢玩就让她一次玩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