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吃我吗？”如果黎珏是人类，应安当然会觉得这是个玩笑，可对于妖怪，他不敢轻易确定自己的判断，毕竟那些电影电视剧中，妖怪吃人是极为常见的设定。
更何况在现实里，他已经见过了会吸食人血的妖犯，在妖怪眼中，人类的性命或许就如蝼蚁一样卑贱，更何况是黎珏这样的千年大妖。
“不然姐姐养你做什么，当童养夫吗？”
“童养夫是什么？”
“就是先养起来，等长大后要和姐姐结婚的男性。”黎珏在应安耳边低语，“小安愿意吗？”
“我…我答应的话，是不是就不吃我了？”
“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要先从姐姐的男朋友做起。”
黎珏都记不清过去的几千年间自己有过多少位追求者了，不计其数的人或妖觊觎过她的容貌或力量，对于那些妖怪世家，迎娶到千年狐妖是至高无上的荣幸，也是他们家族势力发展极大的助力。
而这无数人和妖求之不得的机会，竟然还有人要她恐吓着才肯答应。
小家伙，你的排场真是大到天上去了。
“那…那就男朋友，嗯，我一定要活下去。”
他的这后半句话把黎珏弄得哭笑不得，她轻轻敲了下应安的脑袋，“是小安占了个大便宜，说得更多委屈了一样，姐姐不用吃你威胁，你就不答应了啊？”
“我…我没想好嘛，我又不是于暖，老师都敢喜欢。”
“于暖是谁？”从他嘴里听到别的女性的名字，黎珏总是格外敏感。
“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姐姐你是老师诶，这都不记得吗，她…她喜欢朱老师哦。”
黎珏回忆了一下，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十二三岁的初中生能理解什么叫“喜欢”吗？多半只是青春期单纯懵懂的悸动罢了，不过儿戏罢了。
她也不觉得自己对应安的感情是喜欢，那是爱，是占有，控制，索取，是深入灵魂，身形俱灭仍连接着彼此的丝线，此生此世都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那小安有喜欢的老师吗？”
应安摇了摇头，“没有，我才不会喜欢老师呢，你说过的，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
“可你刚刚还说要当姐姐男朋友。”
“那…那不一样的，我…我是…”他又被问住了。
“小安怎么三心二意的，还欺骗姐姐的感情，太坏了，还是吃掉算了。”
……
两天后的傍晚，太阳西垂落下，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刚上完，忙活了一周的初中生们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周末。
最后一节是朱姚的语文课，铃声已经响起，学生们正在收拾书包，李妍把作业课本都塞进书包，准备好后，转头看了眼同桌，“准备好了吗，可别这时候说要退缩哦。”
“哼，我才不会怕呢。”
话虽如此，于暖还是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心里非常没底，想想也觉得自己胆子有点太大了，早恋，喜欢的还是自己的老师。
听闻这事的人其实很少，最初于暖只告诉了闺蜜李妍，后来传开了些，但到现在也只有两三个女生以及郑桥年和应安知道。
而于暖今天要去和朱姚表白的事，只有李妍知晓。
“是不是很紧张？”
“换你你不紧张啊，万一被拒绝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好好上课呗，朱老师人那么好，被拒了也没什么的。”
教室里人已经走了不少，朱姚收拾好教材也要离开了，李妍见状拍了拍于暖的肩，“快快快，加油，我相信你。”
于暖深吸一口气，走出教室，跟在了朱姚后面，看着他进了办公室。
走廊上还有很多学生正兴冲冲地往楼下赶，办公室里还有黎珏和其他两位老师，于暖站在外面的墙边，不停地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她等了好久，学生们终于快走完了，办公室里的两位老师也离开了。
朱姚出来的时候里面只剩下黎珏一个人了，走廊和楼道里没有其他学生的身影，于暖总算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朱老师。”
听到身后女孩的声音，朱姚转过身，看到了于暖，“你还没走啊，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朱老师…那个，我…”
于暖抿着嘴唇，踌躇地用脚尖点着地面，她的目光躲闪着，不经意间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了里面的场景，黎珏正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模样在和应安说话，摸着他的脑袋，看起来十分亲密。
这一刻她不由得忽略了两人姐弟的关系，只想到学生和老师原来也可以那么亲近，并没有绝对的禁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嘴边的话被某种渴望刺激着再也收不回去。
“朱老师，我喜欢你，我能不能…做你女朋友？”
朱姚先是一惊，随后笑着说道，“你现在还太小了，于暖你才十二岁吧，老师大了你很多岁，等你长大了再想这种事吧。”
“等我长大就可以了吗？”
“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读书，长大以后你会遇到适合你的男生的。”看着女孩沮丧伤心的模样，朱姚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快回去吧，已经放学很久了。”
“哦…知道了。”
于暖点点头，无精打采地走了，朱姚看着她的背影，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抹轻蔑邪祟的笑，把手伸进衣袋里正要取什么东西，却被出来的黎珏和应安恰好撞上。
“朱老师好。”应安礼貌地和他打了声招呼，黎珏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朱姚不经意地收回手，重新摆出那副和善的态度，“小安好啊，要回家了吗？”
“嗯，朱老师再见。”
走远之后，应安回头看了朱姚一眼，男人仍微笑着看着他们，他拉了拉黎珏的衣袖，“姐姐，我肯定于暖刚刚在和朱老师说什么诶。”
“小安想说什么？”
“看起来好像在表白啊，于暖好像被拒绝了。”应安一幅很确信的样子，变得八卦了起来。
“是吗？那小安要不要对姐姐表白试试，你的话，说不定能成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