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舍友都格外聪慧,在拥有外置大脑的时候她一般都会选择让自己的大脑待机。
现在就明显轮到她动脑子的时候了。
这位阳光开朗的少年带着她来吃的是自助餐,目前看不出来任何其他的意思。
“这家是最近几天才刚开的,先试试好不好吃。”
说话间,杨舒礼的面前已经被少年端来的各类美食填满。
“先吃先吃。”
见着杨舒礼还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接着开口:“老杨,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杨舒礼顿了顿,她直视着对方没有一丝尘杂的眸子。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是现在这一副样子吗?”
杨舒礼知道,在她身份的变幻之后身边的人可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记得之前作为男性的她的,第二种就是被那个打电话来的见习女神安插了不存在的记忆的。
在她看来,这位能像是之前一样叫着自己出来吃饭的,包括现在的所有行为都在两人相处习惯当中的好友,一定是记得之前的她。
“什么现在这一副样子?”餐桌对面的少年歪了歪脑袋,“你不是一直都是这幅样子吗?”
“什么......?”
“你晕碳了?但你不是还没吃两口吗?”他接着开口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老徐。”
其实杨舒礼只记得这个姓氏。
或许她不止一次听到过对方的全名,但是这对于男人的友谊无关紧要,她只需要知道可以叫对方老徐就行了。
“那就别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吃东西就只是吃东西,我们的话题上升也只会是在国际政治,哲学暂时还不是我们涉猎的领域。”
被称作老徐的男生笑眯眯地将一碟烤鱿鱼塞到了杨舒礼的面前。
“嗯......”杨舒礼的小脑袋微微低垂。
老徐,自己的恋爱任务对象。
但是对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
也好吧,反正都只是天天在一起吃饭的饭桶,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反正只是无父无母的自己除了舍友之外少有的朋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反正......
莫名有点伤心,上次这种感觉还是等了半天的甜筒被撞到了地上。
但是她是男的,这种事情不过是过往云烟。
是这样才对。
“喏。”一张餐巾纸被递到了杨舒礼手上。
“干什么?”
“我看你要流鼻涕了,是辣着了吗?”
杨舒礼接过餐巾纸,猛地擤了一下鼻涕。
然后相当自然地丢到了少年从脚边移过去的垃圾桶里面。
“你也吃啊,总盯着我干什么?”
杨舒礼开始往嘴里面塞东西了,这才算是两人的正常相处情况。
“这次你请,那下次就是我请了。”
男人之间的请吃饭不在乎价值上的高贵,无论是豪华酒店还是沙县小吃,一顿饭就是一顿饭。
知道面前的少年不认识作为男人的自己之后,杨舒礼反而更加放松了下来。
至少不用面对那些自己难以解释的环节,比如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一副样子。
另一方面,她也不是没有目睹过,之前在奶茶店门口朱袅被其他男生骚扰。
但是她也不认为能和自己吃这么久饭的好兄弟是一个能够见色起意的人。
吃了这么久的饭,她也不是没有和这家伙谈及过恋爱方面的问题,她也知道这家伙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单身到现在的家伙。
唉,也罢,就当是隔着一段空白的时空继续和自己的饭桶好兄弟相处吧。
隔着一段被那位女神插入的不存在的记忆。
“诶不是,这两个家伙在干什么呢?”
柳懈把两只手比作一个望远镜,放在眼前,死死盯着不远处桌上的两人。
“我看着那个家伙递纸给寝室长了,是不是说了什么让寝室长感动到掉眼泪的东西?”叶卿嫦同样是目光不移,步步紧盯。
“如果是正常女生的话,我会夸这个男的有点手段,但是他面前的是我们的寝室长。”柳懈摆了摆手,“我宁愿相信她是刚才把洋葱吃到眼睛里面去了。”
“并且我不觉得正常人约会能带着人来吃自助餐。”金发女郎还补充了一句。
“他俩好像开始吃饭了。”
“没事我们这边早就开始吃了。”柳懈指了指身后正在疯狂吃海鲜妄图回本的苟俞和朱袅。
“不是。”叶卿嫦皱着眉,“那两个家伙就光吃饭吗?”
“我觉得这个倒是挺正常的,我小时候就是因为吃饭的时候老是说话喷饭被我妈打。”
“那是单纯你自己的问题。”
柳懈最后看了一眼,缩回了自己的位置里:“就算是那个男的有什么话要说,你看我们寝室长眼里除了对食物的欲望还装得下别的东西吗?”
于是叶卿嫦也缩了回来,开始吃午饭。
“老狗你赶紧多吃一点。”
朱袅像是往常一样把吃不下的东西往苟俞的盘子里面一甩。
苟俞也是相当习惯地夹起来就往嘴巴里面塞。
刚才塞进去,两人就注意到了桌对面叶卿嫦和柳懈有些异样的眼神。
于是那只鱿鱼就挂在苟俞的嘴边,他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然后柳懈和叶卿嫦十分默契地再一次看向了杨舒礼那一桌的情况:“我忽然感觉还是寝室长比较重要。”
“看我干什么,吃啊,吃不回本你来吃什么自助餐?”
朱袅好似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苟俞犹豫了一顿,还是决定把嘴里的鱿鱼吐出来。
“你干什么?浪费粮食啊?”朱袅的责问马上到来。
“额......我嫌弃你。”
朱袅一愣,直接把自己刚吃到一半的洋葱圈塞到了苟俞嘴里:“你爹还没嫌弃你呢,你还嫌弃上了?”
“唔唔唔!”
叶卿嫦尽量不去听后面小鸟和她的狗闹出来的动静。
她紧盯着不远处桌上的寝室长。
“怎么了?吃不下了吗?”是少年关切的声音。
“不应该啊......”杨舒礼捂着自己的肚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吃不下就别吃了,待会伤到胃了。”
“老徐,我吃自助吃这么少,还拿主食,你不会怪我吧?”
“我出来吃饭只是因为和你吃,不是因为你吃得多,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被称作老徐的少年放了一杯益生菌在杨舒礼面前,“还有,我叫徐年,比你小几个月,应该我叫你老杨。”
“吃不下就别吃了,走两步消化消化待会去拿奶茶,我已经点好了。”
说完这句,徐年伸出的手似乎想拍拍杨舒礼的脑袋,但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