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阻止的话……凤夜他们今天放学就会去见九条的父母……”
她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知道不能让这一步真的发生。
她抬起头,扫视着教学楼走廊上秩序井然的学生。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安静地行走,低声交谈,眼神空洞又专注,就像是在执行某种被写进脑中的指令。
一个个仿佛精密计算过的程序,没有多余的情绪,也没有迟疑。
而她,必须做一件完全不合“秩序”的事。
瞳奈冲进教室,把正在翻书的时雨彩拉了起来。
“时雨,我们得逃课!”
“什么?”
“现在!立刻!跟我走!”
她甚至来不及解释,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雨彩一把拉出门口,硬生生把她拖出了座位。
然后——警报响起了。
并非真实的铃声。
走廊拐角,一个女生忽然停住脚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忽然仿佛被某种算法唤醒,她转头看向她们:“请不要扰乱秩序。”
紧接着,更多的学生会成员从各个教室、拐角、楼梯口出现。
一个个神色冷峻,步伐齐整,没有喊叫,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声音。
他们只是开始靠近,仿佛集体收到了某种指令,要将“秩序外的人”彻底纠正。
“我要被抓住,然后我就会死亡。”时雨彩扭头望去。
“所以!快跑啊!!”
两人穿过楼梯,冲下教学楼,一边跑,瞳奈一边咬牙忍着胸前传来的刺痛感。
“怎么今天偏偏没穿运动内衣……”她气喘吁吁地想着,脚步也因为疼痛微微踉跄。
从后方传来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军靴踏在水泥地上,“啪、啪、啪”地回响在空旷的校园中,令人头皮发麻。
她们回头望去——那群学生会成员的面孔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甚至连跑步时的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
压迫感强烈得仿佛被钢铁墙壁夹击,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他们不是人,已经没有人类了。”时雨彩脸色苍白。
“别想了……再快一点就好了!”瞳奈咬紧牙关。
穿过操场、绕过图书馆小径,她们试图利用熟悉的地形摆脱追击,却发现对方仿佛拥有整张校园地图一般,不断封锁她们的退路。
每当她们想往某个方向拐弯,总有一两个人从那边默默走出,像是早已算好路径一样守在那里。
“我们出不去。”
“不,我们一定能出去!”瞳奈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学生会成员们,头皮发麻。
她们的脚步整齐得像是机械装置运转,每一步都毫无偏差、没有喘息。
他们没有怒斥,没有威胁,甚至没有声音,却令人感到彻骨的冷。
就在她们快要被堵到墙角时,瞳奈猛地一拉时雨彩:“从花坛后面翻过去——!”
那是一道矮墙,一边是草坪,一边是学校和外界的分界。
她们几乎是扑上去的,双膝擦破了皮也没顾得上喊疼。
她们冲向花坛尽头,那道将校园与城市隔开的矮墙矗立在前方,如同唯一的出口。
“快翻过去!”瞳奈喊道,声音因为剧烈奔跑而嘶哑。
她一手推着时雨彩的背,催促着她先爬上墙。
可下一刻,左侧教学楼后忽然闪出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迈入她们的路径。
右边,图书馆的小道也有脚步声回荡——更多学生会成员,从两边包抄过来。
他们没有奔跑,没有喊话,仿佛并不急于抓人,只是精准地计算出她们的每一条可能的逃脱路线,然后逐一封锁,像是围猎里无声收紧的网。
“他们在夹击我们!”时雨彩惊慌地尖叫。
“闭嘴,爬上去!”瞳奈咬牙吼道,她自己也已经冲了上去,双膝一撑,鞋底蹭着墙皮,“嘶啦”一声擦破了点皮。
她左手死死拉住花坛边沿的灌木,右手则撑着时雨彩的后背,将她往上推。
墙的另一边,是风,是自由,是秩序无法控制的城市街角。
然而她的胸口一阵剧痛
——那种撕裂般的抽痛从左乳下方一直蔓延到肩膀,好像有什么韧带正在被硬生生拉扯撕开。
“唔啊……!”
她差点从墙上滑下来,整个人因剧痛而战栗。
那一刻她才猛然想起——今天她根本没穿运动文胸,胸部在奔跑和翻墙的过程中早已超出负荷。
那份突如其来的钝痛,让她眼前一黑。
“瞳奈没事吗?”时雨彩已经翻到墙头,伸出手想拉她。
“我没事!”瞳奈咬紧牙关,额头满是冷汗。
她强忍着刺痛一脚蹬上墙头,手一撑将身体翻过去,落地时腿脚一个不稳,摔倒在草丛中,重重压到了胸口
——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啊啊……可恶……疼死我了……”她抱着胸口倒吸一口冷气。
时雨彩赶忙扶她起来,一边小声喊着:“没事吗?”
“还能死得了吗?”瞳奈硬撑着站起来,半弯着腰、咬牙切齿地笑,“要是就因为这个被抓回去,那才叫没脸活。”
她们相对无言地望着墙那边
——学生会成员整齐地站成一排,站得笔直,没有一个追上来。
他们像一堵人形铁壁,安静地注视着墙外的她们。
不再前进,不再追击。
那是一条无形的界线——他们已经无法越界。
一道铁幕已横贯校园和城市的交接点。
瞳奈和时雨彩瘫坐在墙边草地上,大口喘气。
风穿过城市的街道,吹动她们的头发,吹散校园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寒意。
“哈哈,逃课了。”
瞳奈扶着胸口这么说道。
一直这么折腾,要是下垂了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时雨彩回答道。
“第一次逃课吗?”
“嗯。”
“那你有点过于果断了呢,毕竟我还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要逃课。”瞳奈一根食指点着下巴,说道。
“我认为,是重要的事情。”
“诶?”瞳奈对时雨彩的话语感到不解。
“你跑着拉我走,连解释的功夫都没有。我想,一定是要紧到头的事情——所以我的疑问和反驳,暂时没必要了。我不希望有重要的事情,由于我的犹豫,被耽搁。”
这就是真女主的气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