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确定，路霖没用神力，不是那些依靠神力却自称智者的家伙。
“奥莉安娜小姐，你像是刚刚确认了什么事情，确认的，还是关于我的事情。”
路霖幽幽出声，奥莉安娜和她怀中的书齐齐一僵，奥莉安娜不敢置信，“这么明显？”
“你的表情暴露了你和其他人交流很少的缺点，你刚才，对着我点头了，但我却没跟你说话，这就证明你在和其他人联系，说的还是我的事，你对他表示赞同，但他不在这，所以，你就把视线和动作自然而然放在了我身上。”
路霖言之凿凿，毕竟他没有真的神力，只能每一次和人交谈都瞪大眼观察对方的眼神，表情，恨不得连对方的鼻毛都数数有多少根。
“真厉害。”
奥莉安娜由衷感慨，“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获得神明垂青，路霖先生，请容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当今凯尔帝国皇长女菲娜殿下的心腹【奥莉安娜.娜娜莉】，现任职于天枢城，今天，在向你寻求答案之余，我还想见识一下路霖先生的政治水平，以及……吟诗绘画的艺术造诣。”
说到这，奥莉安娜很自然的问出了她想要的信息，“我家殿下即将继位，想请路霖先生借用无形之神的伟力为我们占卜，骑士之神的教皇大人曾说……”
“我不管骑士之神的教皇说什么，在我这，你家殿下什么都不行！”
路霖无情的打断了奥莉安娜的话。
奥莉安娜脸色一白，惊恐道:“是无形之神告诉你的？”
“不，是我说的”，路霖淡漠道，“真正想成功的人，脸上是看不见笑的，更不会像你们这样一直问，神明会给你们方向，但神明不会给你们创造方向，你们现在该着手眼下，而不是问我行不行，你问，就是不行！你们得自己努力，明白了吗？奥莉安娜小姐，我不知道其他神职人员是怎么给你家殿下画大饼的，我只知道，神明的力量是水，而你们是水车，只有你们转起来，神明的力量才会为你们所用，相辅相成。”
路霖就纳闷了，凯尔家族这些人干事就干事，总问什么，甚至路霖的回答都不需要大改，直接把送给索菲尔的话还回去就行。
让路霖意料不到的是，在他说完，奥莉安娜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但不是愤怒，而是兴奋！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就知道，天下不可能只有我们这么认为，路霖先生，你说的没错，人是水车，神是水，只有水车转动，水才能为我所用，你说的太好了！宿命论从不准确！”
奥莉安娜像是找到了知己，语气也不免激动。
“奥莉安娜小姐，你是个官员，记住，要喜怒不形于色。”
路霖出声提醒，奥莉安娜这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她点点头，乖巧的坐了回去，神态较最初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眼睛亮晶晶，笑吟吟的看着路霖。
“路霖先生，不瞒您说，我家殿下准备干一番大事业，我们有野心，也有能力，只要让最大的阻碍，当朝公爵之女奥斯汀娜放弃兵权，凯尔帝国将在我家殿下手里到达巅峰！”
奥莉安娜畅想着美好未来，路霖却出声打断，“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路霖先生，我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我们会一步一步做，直到让奥斯汀娜放弃权利。”
奥莉安娜谦虚的笑笑。
“你不用谦虚，我的意思是你们真不行，你们真不是奥斯汀娜的对手。”
路霖的回答发自内心，在遇到奥斯汀娜后，路霖也找寻了奥斯汀娜的资料，在看到奥斯汀娜的功绩和对军队的掌握程度后，路霖看笑了，这奥斯汀娜真能忍耐，都这样了居然还没谋反。
而眼下，尤其是听说奥莉安娜和她所谓的殿下居然想让一个能打下半数疆域，处于上升期的怪物放弃兵权时，路霖笑的更大声了。
这些人哪来的自信啊！
“你知道国家的本质是什么吗？”
路霖盯着奥莉安娜，奥莉安娜原本就因为之前路霖的话心里没底，现在看到路霖这副神情，她小心翼翼道，“是一个庇护所，能给子民庇护，安居乐业的庇护所。”
“不！国家的本质是暴力集团，说不好听的，就是铲除了疆域内所有竞争对手的最大一伙土匪。”
路霖给出了他的解释，感谢来自他世界的九年义务教育，让路霖对政治有了最初的理解。
奥莉安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像是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你的老师一定是一名善良的牧师或者由牧师教出来的学者吧，大概率是牧师，只有牧师才会给出类似的答案，在牧师眼里，所有人都是受神明庇护的孩子。”
奥利安娜点点头，她想反驳路霖，但却发现路霖的说法无懈可击，国家的权力来自军队，而军队的作用就是解决内忧外患，这似乎，真的和土匪没区别，她回去一定要把这个观点告诉菲娜殿下！
但，也仅限于此，奥莉安娜见识到了路霖看政治的独到性，这也证明路霖确实很厉害，但她对政治有自己的理解，所以，即使很震撼，她也不会过于吃惊。
而眼下，菲娜殿下交代的事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该到奥莉安娜自己的提问时间了！
比起政治，她其实更喜欢艺术，她想在艺术方面见识一下路霖的才情。
“路霖大人，不知你对艺术认识多少，就比如诗歌，你擅长吗？”
说到诗歌，奥莉安娜骄傲的仰起头，她本是一名吟游诗人，正是因为诗歌被菲娜殿下赏识才一步登天，说政治，她可能无法反驳路霖，但要说诗歌，古往今来，她还真是谁都不服……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淡漠的声音打断了奥莉安娜的思绪，奥莉安娜骄傲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怔愣看着路霖，四目相对间，路霖淡淡道:
“诗歌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古往今来，所谓诗歌仪式，歌舞绘画，无非可总结于这一句，都是有感而发，灵光一闪罢了，艺术，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