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我呆呆地看着向我飞驰而来的汽车,主驾驶的司机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猛打着方向盘。
一切都晚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闯红灯,可那些事我已经不用在乎了。
才刚过完20岁生日,才刚从高中解放,就离开人世了。
不甘心呀…
我考上了心仪的大学,还准备开学之前跟好兄弟好好旅个游呢。
全完了。
抱歉,辰灰。
抱歉,父母。
抱歉…哥哥。
……
“滴滴滴,滴滴滴。”闹钟把我吵醒。
我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总感觉做了个噩梦,梦里的我还被车给撞死了。
怎么可能嘛…昨天只是去买款新发售的游戏,运气不会背到那种程度吧~
那不是梦,在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时,我就已经意识到了。
我那才刚开始的生命真的被车夺走了。
但我若是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在房间里醒过来呢?
百思不得其解,可有一说一…这破闹钟是真烦呀!
能不能别从那儿‘滴滴滴’了?我都死了,让我安静坐会儿不行吗?!
手直接穿过了闹钟,在阳光下面只能很勉强看到通体透明的白皙手臂。
吓,吓人…
大脑一片乱麻,被车撞击的疼痛瞬间在腹部重现。
我已经死掉了…好疼,好疼——
“嘎吱。”门被打开了,白发的高大男生,双手抱着个小盒子,缓缓走进房间里。
哥哥…
能很明显的看到他脸颊两侧的泪痕,以及浓厚的黑眼圈,肯定因为伤心而整宿未眠吧?
对不起呀,哥哥,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了呢。
“听白…都是哥哥不好 要是我陪你一起去买游戏的话,就能保护好你了。”哥哥吕调笙的泪水再次流淌,他很庄重的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张光盘:“这是你去世前去买的游戏,就让哥哥代替你通关吧。”
真是我的好哥哥!
从小宠我宠到大,是学校里公认的弟控,严重到同学说若我是个女生,他怕是会娶了我。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
哥哥手里的游戏光盘,要是没猜错的话,是个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类型。
我咽了口口水,若是被哥哥发现,自己是因为去买这种游戏才出的意外…他不会一下子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吧?!!
还好他不知道我电脑的开机密码,真是松了口气——
“听白…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知道你的电脑密码而生气。”
“噗!!!”
哥哥娴熟的打开了我的电脑,并将光盘里的游戏下载进了硬盘里。
“我记得…听白你有个单独用来装游戏的文件夹来着吧?”
麻袋!只有这件事不可以呀!
上帝大人,让已逝之人亲眼看着家人打开自己的“学习资料”是什么新的地狱酷刑嘛?!!
“相信我,听白,我会帮你拿到白金奖杯的——”
“拿不得啊,哥哥!!”我瞬间扑了上去。
当然,我知道自己已经逝去了,但身体在即将被当场处刑前的一刻,就自顾自地动了起来。
“扑通!!”
我摔在了地上,腿上的疼痛竟让我感到了吃惊。
可更吃惊的,是我那如银铃般甜美的声音,简直是“学习资料”里c位女主角的标准级声音呀!是典藏版的助眠光盘中妥妥的第0编号!!
“啊…喂?哈喽?”我又试着叫了几句,毫无疑问,那甜美少女的声音正是我发出来的。
真是不可思议,死掉的男孩子,声音会变得像少女呀。
我捏了捏嗓子…
这手是我的?
望向正缓慢帮嗓子按摩的白皙小手,我不由得发出了疑问。
“耶✌。”我对着躺在地上的哥哥比了个剪刀手。
…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能不能先在我身上下去,这位女士?”哥哥表情空洞,根本没有像类似剧情里男主那样害羞。
我没敢说话,只是默默的站起了身子。
“听好,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我家的,也不知道你偷了什么…但我现在没心情管,只要不是这间屋子里的,就赶快拿走,然后离开这里。”他也站了起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去安装游戏。
“那,那个!”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被已经死去的我触碰到,可这并不是件坏事呀!
“嗯?在我报警之前离开,不要打扰我帮我弟弟——”
“哥哥!”
他愣住了,瞳孔缩小,手里的游戏光盘掉在了地上。
呼~~成功阻止他了,接下来赶快找机会把电脑主机丢进浴缸!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和哥哥解释一下才行。
“是我,听——”
他突然起身,猛地拽住了我的衣领子,充满杀气地盯着我看。
“不许…叫我哥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但他不是你!”
“咦?!!”
哥哥原来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嘛?他在当调酒师的同时,是不是在兼职当杀手呀!
“先听我说,哥哥——咿呀!”
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力气很大,快把我的下巴按碎了。
“滚,听不懂么?”
“呜呜…哥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呜哇哇!!”
坏心眼、臭弟控、假正经!
连话都不听我说…就后悔去吧!
“你这个密码全是弟弟生日的死变态!!!”
他的手放下来了,瞳孔中充满了惊讶。
“你怎么知道听白以前骂我的话…”他指着我,惊讶地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因为我就是吕听白,我就是你的弟弟!”
……
硬控了哥哥,我终于找到机会向他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在将两兄弟曾经美好的回忆通通讲述后,死脑筋才敢确定自己就是已经死掉的听白。
呼~证明自己是自己还真挺难嘿~
“听白…你,”哥哥哽咽了,瞳孔中映射着我朦胧的身影。
纤细、苗条。
嘶…感觉比我上次照镜子时看起来还瘦啊?
还没有仔细去琢磨,吕调笙就将我紧紧抱住,好似被用万能胶黏住了似的,毫不松手。
“我还以为你要离我而去了…哥哥我好伤心、好后悔啊…”他的泪水浸湿了我变为幽灵之后自带的“白被单”衣服上,有些温热。
“都是我不好,妹妹…都怪哥哥…”
“没事啦,都过——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