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彩的灯光随着歌声浮动,嘈杂的交谈随着碰杯起伏。

朱袅看了看炫彩的ktv包厢,往自己的玻璃杯里面又倒了点旺仔牛奶。

今天是他们寝室的聚会。

算是惯例,每次学期快开始的时候总会发起这样一次聚会。

他不是在寝室里面住着的,他在外面和人合租。

这并不代表他有多好的条件,相反,他很缺钱,只是在外面住的房子是他好兄弟的小屋,可以不用交房租。

但寝室里面的好哥们明显没有疏远他的意思,即使是他在这种场合抱着旺仔牛奶喝也不会有任何不妥。

倒是四人当中唯一会唱歌,算是符合气氛的烂醉的寝室长被远远丢在了一旁展放歌喉。

“喝不了还硬喝,不像我们小鸟,知道自己不能喝就不喝。”说话的是寝室的黄毛老二。

顺带一提,作为富二代的寝室老二全权负担了此次的聚会消费。

朱袅被旁边似乎有些醉意的室友顶了顶,皱了皱眉头回了句:“是大鸟。”

“没看出来。”一副白面书生样的老三还在他的耳边打了一个酒嗝。

顺带一提,朱袅是整个寝室最小的。

他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三位好大儿应当是不能独自回到学校了。

本来应该在这种时候挑起大梁的寝室长还在一展歌喉。

朱袅抬眼看去,对方涨红的脸上浮现出来些许忘情。

“叮咚鸡,叮咚鸡......”

踏马的这个家伙到底在唱什么东西。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点的话,要是自己送着三位好大儿回到寝室里面,等到出来之后未免也太晚了。

叨扰提供给自己住处的好兄弟睡眠这种没良心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到的。

再说,他也不放心这三个喝醉酒的家伙。

去寝室打地铺将就一晚吧。

“寝室长,别唱了,该回去了。”

朱袅走上前去拿过了寝室长手上的麦克风,就像是失去支撑的木偶一样,醉成一滩烂泥的寝室长倒了下来。

很好,现在整个包厢里面只有他是醒着的了。

他还要把这些家伙一个个拖出去,然后打车送他们回寝室。

这对于身形瘦小的朱袅来说或许是个重活,细胳膊细腿的他连平日里面的打工都不敢考虑体力活,现在要他拖着几个大汉出去。

所幸ktv员工对于这种情况似乎并不少见,硬是帮着朱袅把他死狗一样的舍友放在了等车点才离开。

“要是你们都是女的就好了。”

这样至少搬运的时候能省点力气。

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初春的清风吹过额前碎发,不省人事的舍友嘴里还在念叨奶龙和贝利亚。

带着微冷的晚风也稍微把沾染上一身酒气的朱袅吹清醒了点。

他趁着这个时间得打个电话给合住的好兄弟,免得担忧自己的安危。

拿出手机,看到的正好是对方打来的电话。

“喂小鸟,这么晚你上哪去了?真要缺钱和你爹说,千万不要卖屁股啊。”

过了一会又幽幽补上一句:“虽然兄弟承认你确实适合当男娘。”

这句话里面没有调侃,只有由衷的认可。

“在外面和舍友聚会,今晚应该是回不去了,他们没一个清醒的。”朱袅也不恼,这样的对话确实经常发生在他和这家伙之间,倒也习惯了。

不如说他是有点习惯自己没有男子气概的身体了。

“要不要我来接你?”

“算了吧,你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送外卖吗?”

朱袅的合住好兄弟苟俞。

作为一条老狗,这个家伙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长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小帅,身材管理有那么一点好。

除了拿出来合住的房子之外,经济条件和每天等待特价拼好饭的朱袅也差不到哪里去。

听着电话那一头的苟俞似乎要反驳,朱袅连忙开口:“行了行了,车来了先挂了。”

他挂断了电话,就像是言出法随一样真的看到远处的车灯闪烁。

附近打车的貌似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在车辆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拖拽地上的舍友了。

好歹是在司机的配合下把自己的三个室友全都按在了后排。

唯一的坏消息或许就是他发现女司机都比起他有力。

长舒一口气,系上安全带,朱袅看着车辆缓步启动。

刚才闭上眼就听见旁边的女司机开始搭话。

“小哥,怎么你们四个男的这么晚还在外面?”

“舍友聚会。”

酒气环绕让朱袅这个不沾酒的有点头疼,话语也言简意赅起来。

“怎么一个女的都没有?”

“我们寝室阴阳不合,只能接受和兄弟相处,不能接受和妹妹相处。”

实际上是都找不到对象,有谁背叛了单身组织估计会被乱棍打死。

“啊,怎么这样......”朱袅听着旁边的司机开始自言自语,“要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进行恋爱任务啊......”

“什么任务?”朱袅挑了挑眉。

司机戴着口罩,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刚才脑袋昏昏沉沉的,现在看着眼前的司机是越看越奇怪。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错了车。

但是他掏手机出来核实的动作才进行到一半,旁边的司机恍然大悟一般伸出一根手指。

“诶!我有办法了,只要都是女生不就行了?”

接着又大喊一声:“前辈,请把力量借给我吧!”

朱袅现在确定了,自己一定是上错车了。

说不定对方才刚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可惜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面前闪烁的强光和轰鸣同时到来。

是一辆忽而出现的半挂。

他甚至不知道这地方为什么会冒出来一辆半挂,不偏不倚地朝着这辆车驶来。

速度之快,朱袅都来不及抢夺方向盘。

一眨眼,近在咫尺。

他甚至都看得清半挂司机正在和自己身旁的司机一同呐喊。

“这就是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啊!”

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没有疼痛,没有走马灯,就像是数学课上掉了一块橡皮,等到捡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换了一个老师。

......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被窝里的小小一团上面。

蜷缩在一起的少女微微挪动身子,似乎压到了披散的墨发,一阵吃痛,揉着眼睛坐起了身来。

但迷迷糊糊的脑子似乎不能让她思考现在的情况。

她只是机械般像是往常一样从床上下来,挂着明显宽松的上衣,踢掉挂在小腿上的长裤,打着哈欠走向了卫生间。

“哟,老狗,起这么早啊。”

她看到了她正在刷牙的合住室友,也注意到了对方见鬼一般的表情。

不对,声音。

朱袅捏着嗓子猛地转头,镜子里是一位同样见鬼表情的少女。

“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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