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明白「善良」的定义，但起码自己这个手上曾经沾染过无辜者血液的人不应该被称作善良，相应的，对她忠诚，但对敌人异常冷酷的安洁也不算善良。

汐奈也算善良，但克洛依感觉她所谓的善良，更像是还未染上颜料的白纸那样的“善良”，或者称之为纯真，就跟还没出社会的学生总觉得世界就跟教科书里描绘的那般美好一样，不过克洛依并不希望让汐奈走上邪路。

真正的善良，应当用于形容见识过世界的黑暗面，却仍然留在光明这一侧的那些人，比如她可爱的爱丽丝。

走过三百年人生的爱丽丝，仍然会为素不相识的人的死而愤怒、流泪甚至燃起复仇之火，就像她看到乌古汗国的惨状，就立马恨不得手刃掉罪魁祸首羽鸽那样。

除此之外，她也会经常关心自己身边的人，哪怕那人和她萍水相逢，甚至会为敌人的的惨死而悲伤。

克洛依做不到，因为她总会刻意地把人分成两个圈，一批自己人，一批圈外人。只要保护好自己人即可，至于圈外人就算全灭了她也无所谓。

或许她和那群不择手段的暴君唯一区别就是，她会时不时扩充自己人的范围，比如在拿下安纳托西亚之后，她就已经把安纳托西亚的人民当成了自己人，这也是她之前对查士丁尼，对夏莉娜，对娜菲的许诺。

因此，她敬佩着能将所有人一视同仁地爱着的爱丽丝。

君士坦丁也属于善良这一侧，但她和爱丽丝的善良又不一样，她会一丝不苟地保护所有弱者，践行骑士的信条，但是要让她去具体爱着某个人，她可能做不到。

硬要说的话，爱丽丝就像包容一切的圣母，而君士坦丁则是一个虔诚的圣徒。

用克洛依熟悉的秩序九宫格来说，爱丽丝属于中立善良，即使对方是一个恶徒也会想要拯救，君士坦丁则是守序善良，如果对方恶到无可救药，那她只会毫不犹豫地超度对方，就比如中央教廷里骄奢淫逸的各位主教。

至于克洛依自己？她觉得自己应该属于混乱中立这一侧的，对她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但她又忍不下心伤害那些和她没有任何仇怨的人。

简单来说，克洛依可以做恶，但是做完恶需要不断给自己找补，总而言之，她觉得自己的道德水准应该算中位数水平。

而君士坦丁就不一样了，在她的字典里可能连“恶“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平时行事更是光明磊落，以至于显得有些呆呆的，经常被安洁嘲弄。

当然，她说的是三百年后的君士坦丁。

但眼前这位名为黑光的骑士长，显然就没有三百年后的自己那般古板了。

“你说黑月茶楼？很抱歉，但那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听到克洛依的建议后，君士坦丁摇了摇头，非常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黑月茶楼是某个元老家族的产业，而我的职责不允许我做出伤害元老家族利益的事情，所以您就算对我说黑月茶楼里隐藏着多大的罪恶，我也爱莫能助。”

如果是克洛依所熟识的君士坦丁，估计早就提着她的魔剑把黑月茶楼一刀两断了，还管不管什么元老，要知道三百年后的她可是差点就顺手劈开了希蕾娜堡，只因为她怀疑里面藏匿着教廷的叛徒。

虽然克洛依对那件事印象不怎么良好，但是克洛依更欣赏那样的君士坦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被权贵限制着，就像个笼中鸟一样。

这样的话，她口中的正义也只是空中楼阁而已，根本无法践行。

克洛依本来还想劝说君士坦丁和她一起前往黑月茶楼，没想到君士坦丁就这么拒绝了。

这样的话，她只好使出绝招了……

这里是波尔奇亚家族的一处庄园，因此附近没什么人，这样正好能让克洛依大展身手。

“所以，虽然您贵为元老，但也不能……”

君士坦丁还在劝说克洛依不要打黑月茶楼的主意，但是下一秒，她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清脆起来，就好像没了阻碍一般。

她立刻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宽阔不少，发觉到了不对劲，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头盔已经在克洛依手里了。

“你不是挺好看的嘛，干嘛成天戴着头盔呢。”

克洛依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愣住的君士坦丁，此时的她正捋着自己的银色发丝，好像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精致的小脸顿时染上一层红晕。

“你……你都干了什么？”

克洛依欣赏着君士坦丁那宛如从画卷里走出来般的美丽脸颊，不禁有些失了神，以至于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

但下一秒，克洛依的头盔也被摘了下来。

君士坦丁本想看看这个坏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到时候要去他们家投诉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比自己还漂亮的少女，而且看起来和初中生一般稚嫩，搞得她顿时愣在了原地。

“扯平了？”

克洛依冷冷地看着君士坦丁，脸上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在君士坦丁眼里，这抹微笑宛如春日里绽放的鲜花，却怎么也没想到，鲜花的芳香还能勾人心魄。

“那么，轮到我了！”

看我的血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