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声音在柳莉莉的耳畔响起。
柳莉莉幽幽转醒,发现自己正侧躺在一张大床上。
柔和的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她的脸上,带来丝丝暖意。
那宛如梦魇般的身影,就坐在她身旁。
“啊!”
柳莉莉猛地弓起身子,就仿佛受到惊吓的猫咪一般,一蹦三尺高。
“呀,前辈这是怎么了?”
陆乐乐双瞳剪水,倒映着桃红色的关心与爱意:
“难道说,前辈做噩梦了吗?”
柳莉莉这才发现,陆乐乐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展现在她的面前。
准确的说,当陆乐乐开口说话后,便有一串串粉色字符在后者面前显现,就仿佛游戏中的字幕一般。
“你....你怎么说话带字幕?”
柳莉莉大为震惊,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乐乐歪了下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前辈这是在说什么怪话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陆乐乐闻言,不由得撅起小嘴,略显不快地说道:
“今天是前辈的生日哦,前辈该不会忘记了吧,我是来给前辈庆祝生日的哦。”
“诶?是这样吗?”
柳莉莉绣眉微蹙,试图从大脑中搜寻相关的回忆。
可是,除了那极度真实且恐怖的梦境以外,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啦~已经日上三竿了,再晚点的话,我给前辈准备的礼物可就看不到了哦,我们出发吧!”
陆乐乐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拉住柳莉莉的手,直直地朝着墙壁的方向撞去。
这让柳莉莉忍不住“啊”了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碰撞。
当她再次睁眼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轻而易举地穿过墙壁,来到了外界——一条被夕阳血染的长路,通向浓雾笼罩的彼端。
“哎呀呀,看前面那两个美少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是呀是呀,真的好羡慕,真希望她们能狠狠锁死在一起的说。”
柳莉莉听到了来自路人的碎碎念,同时也看到了路人的对话,因为这些路人的交流同样在以字幕的形式示现。
她将目光投向那些路人,惊讶的发现这些路人居然不是千篇一律的路人脸,而是各有千秋。
有气质非凡的千金大小姐。
有一头白发带着魔女帽的cosplay爱好者。
有一身古典装扮仿佛出演古装修仙短剧的冷面御姐。
也有浑身上下都被书籍淹没的奇葩幽灵。
这些路人映入柳莉莉的眼帘,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但是说不出原因。
准确地说,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仿佛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前辈前辈~到了哦~”
不知为何,当两人走到被浓雾笼罩的区域,竟发现前方被数不胜数的花朵覆盖。
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
而是一片由白里泛蓝的花朵组成的花海。
“这是昙花哦,我记得前辈说过很喜欢昙花,所以特意为前辈准备了这片花海,很漂亮吧~”
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而且....根据冥冥之中的常识,昙花明明应该在夜晚盛开吧?
柳莉莉有些疑惑,因为眼前的一切全部超出了她的认知,不过还是顺着说道:
“因为昙花很好看呀,而且花期就只有短短一瞬,一旦错过了就要再等一年,能亲眼看到昙花开放,是一件超级幸运的事情。”
“是啊,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生日一样呢。”
陆乐乐接过话头,歪头反问:
“美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不是么?”
“的确如此。”柳莉莉点了下头。
陆乐乐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问道:
“那么,如果昙花永远盛开,如果每天都是生日,前辈会不会开心呢?”
柳莉莉闻言不由得一愣:
“欸?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现吧,有什么讨论的意义么?”
“都说了只是假设嘛,前辈只要大胆回答就可以啦。”
柳莉莉思索片刻,回答道:
“或许最开始确实会开心吧,但时间一长,新鲜感一过,相信就算每天都是生日,也根本兴奋不起来了呢。”
“那前辈觉得,爱情会不会像昙花或者生日一样,只存在很短的时间就消逝呢?”
“爱情?”
眼前少女跳脱的思维弄得柳莉莉有点懵,但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刚才几名路人的声音——
“爱情肯定是永恒的啊。”
“一爱一辈子嘛。”
“连爱情都无法持续的恋人,注定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呢。”
这些话语化作字幕浮现在柳莉莉面前,将她团团包围,仿佛一座看不见的囚笼。
冥冥之中,冲刷着她的认知,似乎连她本该做出的回答都被扭曲了。
脑子好混乱.....
到后来,柳莉莉干脆拒绝思考,略显不悦地说道:
“为什么要在我的生日讨论这么奇怪又沉重的哲学话题呢?”
“呜哇,一不小心问出了让前辈感到困惑的问题,真是抱歉。”
陆乐乐非常干净利落地道歉,对着柳莉莉鞠了一躬,随后说道:
“那么,请允许我撤回这个问题,并换上一个前辈绝对能够轻松解答的问题——”
“——前辈爱我吗?”
不知为何,当这句话传入柳莉莉耳朵,犹如敲响洪钟,一下子震慑了她的心灵。
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展现在柳莉莉面前,并如同走马灯般滚动。
那是少女之间爱恨交织的故事,来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身份,宛如一场宏伟的史诗歌剧。
而其中最为清晰的,竟是那场噩梦,那场黑夜之中举行的猎杀游戏。
再次重温记忆中恐怖的场景,不由得令柳莉莉胆寒;但画面之外,柳莉莉竟真如陆乐乐所言,不假思索且轻松地给出了回答:
“爱。”
即便被这些走马灯般的画面分去了大半心神,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是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就能给出的。
听到答复后,陆乐乐开心地笑了。
“偷偷地告诉前辈一个小秘密,其实这片昙花花海并不是我给前辈准备的礼物,我本来应该在这里杀死前辈的。毕竟,这是『剧本设定』呢。”
陆乐乐用甜美的声线说着,随手将藏在大腿根部以及胖次里的刀具、绳索等十几样物品取出并扔到了一边,看得柳莉莉瞠目结舌,同时那股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变得愈发强烈。
“不过,今天既然是前辈的生日,那就姑且算了吧~”
“我真正想要送给前辈的礼物是——”
陆乐乐踮起脚尖,附在柳莉莉耳畔,如恶魔般发出诱惑的低语:
“我自己哦。”
“生日快乐,前辈~”
一个吻驱散了浓浓的云雾;残阳将落,在两名少女交织在一起的曼妙身躯上洒下血色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