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逗留了一会，等真正人少的时候才离去。走在路上，风吹起白云悠悠，将我的思绪送往远方。回到教室，大概是十二点三刻的时间，我没有打扰休息的同学，坐下安静自习，毕竟还是要考试的，虽然我不在意成绩，但总归是要准备一下的。

直到下午上课，我还感觉精神尚足，也许是因为昨天真的好好睡了一觉的缘故。看来真的很累了呢，那时的我。我看看课表，一节政治，得好好听讲，之后是生化，稍微听一下权当放松吧，毕竟还要学考的。

……

匆忙又恬静的一下午过去，天气仍然十分光亮，云儿不减，像是要堆积成棉花糖的模样。不过前几天都是雨天，现在应该不会再下雨了吧。

下课，许多同学都离开了教室，多半是各种社团活动照常进行吧，我这种回家部成员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我看郑宇还是照常一下课便离开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把自己整的这么忙的。思扬倒是还没走，或许是因为音乐社在5月20日之后便闲下来了吧。我看看教室一圈的人，还是很快散完了，仅剩的几个我也不怎么叫得出名字……

甩甩头，我又开始了漫长的自习。

没过多久，我注意到思扬背上了书包，看起来是准备走了啊。他离开位子朝我的方向走来——其实我一直很想吐槽明明他离前门近一些，为什么总要从后门走呢，难道只是为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我先走了，小沐。”思扬又恢复了对我“小沐”的称呼。我挥挥手，就当告别了。这个时间，说不定他又是被木芸叫走当工具人了，有女朋友的人，日程总是排了48小时呢。

插曲过后，又是平淡的时间。

教室里的光还是很充足的，太阳逐渐往西边落下，连带着教室的阴影也拉长了，但还没到开灯的程度。今天的我没等到它开始被高楼掩盖，便准备先行一步回家了。我看看时间，才刚过下午四点半，现在回去大概凉儿也还没做好饭吧，不，说不定只是刚回家呢。想到这里，我微微笑了笑。不管如何，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我已经很幸福了吧。对吧，已经这么幸福了，我还奢求什么呢。

怀着愉快的心情，我迈开了脚步。

或许是难得有了个好心情的原因，今天的路感觉格外好走呢。看着校内外种植的花草树木，也难以让人意识到暮春时节将至呢。我像往常一样等车，三两的同学总是欢声笑语，似乎从来没有口角发生。没等多久，公交车便载着轻柔的琴声向我驶来。我刷过卡，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便欣赏起沿途的风景了。前面的学生们也有戴上耳机的，我却觉得公交车上的音乐已经足够，但几名女孩子还是聊得起劲。

窗外的风光逐渐从原野进入了城区，也看不到横贯校区的泠河以及中间的泉岛了。想想我也只去过那儿几次呢，下次有机会的话再去玩玩吧。翎温新区还是很有一线城市的味道的，虽然整体面积没有其他城市大，也没有设置地铁，但至少生活水平上去了。虽然平时我也只是在这么一小片地方晃荡，什么时候，再去其他地方多走走好了。

享受着清静的氛围，我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

回家的路上，我不住的想象今天的凉儿会是什么样子的，是穿着围裙向我说“欢迎回家”，还是一下扑倒我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蹭蹭呢？希望她已经到家了啊。

//

Part if

我一路穿过小区的石子路，跨过绿化区，走进公寓楼，登上电梯，打开了家门——

“扑！”凉儿扑到了我的怀里，是后者啊。我刚在脑海中这么想，才发觉她正紧紧抓住我的衣服，轻微的呜咽声不留余力的传入我的大脑中，引发阵阵共鸣。

“诶？”我呆住了。这时，我才发现刚刚电梯里镜中的自己是多么僵硬。

……

过了挺久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没有想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环抱住了凉儿。她也松开了紧抓的手，用尽全力将我拥住。仅隔着两层衣服，我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柔软，甚至，她的心跳。人有时候就是会有想哭、想撒娇的时候，我也一样，所以我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好像在传达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开始的呜咽声逐渐消失了，凉儿小声哭泣着，我听得很清楚，连我自己的心脏都开始隐隐作痛了。这种时候，或许放声大哭才是更好的选择，但我很久没有看凉儿这么哭过了，很久没有。

我们就站在玄关处，门已经关上了，良好的隔音不至于将声音传到隔壁邻居那儿，而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打扰我们。

渐渐地，我变得有些紧张，但我没法考虑别的了，只想好好安慰她。于是我松开环抱的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轻柔的程度仿佛在触碰一只易碎的陶瓷一般。

她是……凉儿，是我的妹妹。不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伤心才对，毕竟我是哥哥嘛。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着，怀里的温暖却不曾退去。哭泣声逐渐低下，成了一声声的抽泣，再到缓缓的呼吸声。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发现她正抬头看着我。点点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成了完整的一条泪痕。眼眶微红，眼睛里似乎有微波流转。这幅样子让我不住地心疼，于是我伸出手，替她擦过泪水。

“凉儿……”我轻呼着她的名字。

“哥哥……”我看到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传来了呼唤我的声音。

“我在，哥哥在这里。”我应道。

“嗯……”她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重新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她的轻语：“不要走……”

//

怀着稍有欣喜的心情，我一路回到了家。打开门，我像往常一样说出那句“我回来了”，期待着凉儿的回应。

“欢迎回来。”凉儿的声音从厨房间传了出来，是前者啊。只是，凉儿清淡的声音使我不由得愣住了。我换好鞋，把头伸进去看了一眼忙碌的凉儿，她似乎没有像先前那般欢快了。

“凉儿，你没事吧？”我略带担忧的问了一句。“唔？”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回道，“我？没事啊。”

“喔。”我虽然是这么应了，但始终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早上是这样的吗？我说不出哪里不对，索性便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放下书包，我习惯性的打开了电脑，趁着开机的时间摆出了今天的作业。我估摸着凉儿忙完的时间，便去洗手帮忙了。

晚饭的时间，餐桌上有些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凉儿一直在看手机，这样也好。一切都刚好，不慌不忙。饭后是我收拾碗筷的时间，凉儿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我们平常的生活，我很安心。我想起下午对于晨说的话“先回到原来的生活”，这样，似乎就完成了啊。

写作业，听歌，做游戏的活动，码字水群，一切如常。

洗澡睡觉，十分安稳。

To be continued.

哀与默

2021.03.17 初稿

2024.08.20 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