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熟悉路再加上对地下通道路盲的缘故,艾米迟到了。

当来到那个举办地下拍卖会的入口时,只见闭锁的石门,和躺在地上的尸体。

看穿着,尸体应该是拍卖会的安保人员。不过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难道里面出事了?

艾米警觉起来,双手按在腰侧的炼金手铳的枪柄上。

类似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遇到。难道这次也是鸿门宴?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如果这里正在举行拍卖会,不可能这么安静,起码有一点声音从里面穿出来。

不过想起这里是个什么地方,艾米就释然了。无法无天的地下世界,不本来就是黑吃黑,没有善良和道德可言吗?

坏人们或许彼此妥协,允许地下拍卖会的存在。可坏人的翻脸也是一瞬间。

现在摆在艾米面前的问题是,她此刻还安全么?

会不会有人悄悄盯在这里,截杀试图经过这扇门的人?

现在转身跑路还来得及吗?

艾米将背靠在墙壁上,减缓自己的呼吸,仿佛随时会有人从黑暗中跳出来袭击她。但用炼金手铳还击...貌似也不太行。

在地道里,枪械的激发声会产生回音,而附近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如果被包围就完蛋了。

可不用炼金手铳,又能用什么呢?

艾米叹了口气,她敢来这里的底牌,是封印之下的魅魔血脉。她不知道这份力量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在这个世界的武力体系能达到什么阶级,但一直以来也没怎么失利过。

但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又觉得害怕起来。

生死可能就在一瞬之间,艾米集中精神,随时准备挪开封印。

虽然频繁挪动封印会造成松动,但总比死掉要好。

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久到艾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谨慎了。

说不定...大门里面已经空了,一切事情都已经结束,危险的人也走掉了。

比起后退,说不定往门里面进更安全?不知为何艾米心中有这样的预感。

这样什么都没见到就灰溜溜的回去,猫荷草香皂也没有买到...也太扫兴了吧。

起码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艾米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的尸体,东张西望怕碰到什么陷阱。最终她走到门前,向石门伸出手。

黑色的符文从门上飘起,艾米马上缩回了手。可黑色的火焰如胶水般黏上了她的指尖,疼得她直皱眉。

呜呜,猜到有陷阱,没想到直接布置在门上么......这是啥,禁制魔法?

还没等艾米多想,一股枯萎衰竭的气息从自己身上,黑色的纹路从躯干起,飞速的衍生到她的手掌上,把那缕火焰一口吞下。

...这又是啥情况?

艾米记得,黑色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圣遗物,能让接触到的东西枯萎。这玩意一直潜藏在自己身上,被贤者之石的封印压住。

刚刚那东西好像穿透了封印,把那火吃掉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她又伸出了手,门上的黑色符文剧烈的晃动,然后化作一缕缕青烟被艾米尽数吸走。然后嘎吱一声,石门开了条缝。

这就...开了?

艾米看了看自己的手,洁白如玉,身上那份属于枯萎的力量解除了门上的禁制,然后又陷入沉寂,被封印死死压住。

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寄宿在自己身上,不受调度。

唔...连玛丽姐都拿自己身上的东西没办法,还是不要多想了。艾米咽了咽口水,已经从门缝中闻到了不详的气息。

她将门缝推得再开了些,然后小心的侧身挤了过去。她已经做好了看血海地狱的准备了,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大跌眼镜。

这里像是举办一半的大型活动,突发了什么事之后大家紧急撤离,只留下一片鸡毛。

艾米仔细看去,只见各种各样的物品如垃圾般被丢弃在地上,同样被丢弃的,还有一具具遗骸。

没有血的味道,仿佛这些人已经死去了很久很久了。可他们明明穿着很新鲜的衣服,衣服上没有一点灰尘。这些尸体...更像是被抽干了血。

艾米凑近了一具遗骸仔细看看,只见其如一层皮包裹着骷髅,彻底是一具干尸。

咦...看着好吓人。

如果自己没迟到,是不是已经被吸成了猫咪干?

藏在兜帽里的猫耳抖了抖,艾米身上一阵恶寒。

这里只有尸体,没有人,甚至没有血。那么,血到哪里去了?举目望去有那么多干尸,难道是有什么恶灵之类的把它们都吸干了?

举目望去,貌似前面还有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砸开的。洞里漆黑无比,不知道通向何处。

就算这里发生了恐怖的事,或多或少也有人幸存吧。幸存的人,是从那个大洞逃走的么?

艾米这个地方虽然死人多,但只要愿意掏,总能掏到值钱的东西。可她不愿意翻尸体,也不缺钱,只好作罢。

话说,那块自己用过的香皂,会被遗失在这里吗?

走到台前左顾右盼却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艾米只好叹气。

算了,那么小小的一块香皂,落在哪里了自己怎么会知道。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正要离开时,地上突然出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吓得艾米炸了毛。

一只干尸挣着僵硬的身躯想要站起来,那空荡荡的眼窝里什么都没有,却让人感到惊惧。它身体极不灵活,动作慢的如半截入土的老年人,看起来没什么理智。

...搞什么,还有丧尸?

虽然怕鬼,但看着这个步履蹒跚,笨得不行的干尸,艾米心中毫无波澜。

掏出炼金手铳,艾米将枪口对准干尸的脑门就是一枪,响亮的枪声在空荡荡的矿洞里回响。

...

西塞罗握着断刃,右臂被齐根抹去。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吸血鬼的红,浅灰色的长发被打散,凌乱无比。

面对那个可怕的对手时,西塞罗第一时间激发了身上潜藏的东西,眼眸顿时被红色覆盖。未知的力量充斥全身,但还是被击飞了出去。

还没看到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这实力也太变态了。不行,力量不够对付这个怪物。

西塞罗看到被杀死的人的血液汇聚成血泉,就激发起血控能力,去篡夺血液浇灌自身。

有好大一部分血液被她吸引了过来,不断充实着她的力量。

西塞罗不知道的是,她不是吸血鬼,没有那么疯狂的渴血欲望。但得到血液后依然可以加强自己的力量。

她是自然涅槃而生的血精灵,其中的玄妙不止这一点。可以说是走上了一条独特的道路,就连始作俑者也无法预料到。

红发女剑士默默的看着,没有干涉,哪怕自己的血液被西塞罗夺走了很大一部分。她貌似是想看看西塞罗能达到什么程度。

西塞罗手一招,那些在人群中杀戮,被她甄别为敌人的人纷纷血爆而亡。更多的血液充实肉体,她拖着长刀劈砍红发女剑士,力速都达到了新的顶峰。

接下来是纯粹的力量和技艺的比拼。红发女剑士总能拿出意想不到的招数,但总被西塞罗以力量化解。

无尽的血潮从西塞罗脚下铺开,汹涌的冲击四周形成领域。走在这里如身陷泥潭,一只只由血液组成的大手不断发起袭击。在经历了肉搏之后,西塞罗终于领悟了别的力量使用方式。

像吸血鬼,又像是精灵。虽然稚嫩,但对力量的使用极为霸道。你到底是什么?越来越让我好奇了。

女剑士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接着欺身而上两刀砍碎了西塞罗的刀剑,一刀削断了她的右臂。黑色的死气蔓延,攀附到西塞罗身上。

庆幸我只是个分身,才给了你挣扎的余地。现在,臣服于我的意志吧。女剑士高高在上,没把西塞罗放在眼里。

西塞罗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仿佛有谁在抢夺她身体的控制权。

亡灵法师。她想到了这样一个魔法师分支。

掠夺血液,操纵尸体,身上无时无刻弥漫着死气,这是亡灵法师的特征。而对方毫无疑问是想要得到自己的身体的。

死气在西塞罗的体内蔓延,要枯萎她的生机和灵魂。或许再过一会儿西塞罗就会变成死尸傀儡。

可结果截然相反,侵入西塞罗体内的力量很快就被消化掉了,不起作用。

咦,死亡免疫?你难道已经死过一次了?红发女剑士惊讶的说。

死过一次?或许吧。

西塞罗再次驾驭起血潮,却不是为了与红发女剑士战斗。这是个无法战胜的敌人,目前还想不到什么办法。

她用血潮在矿洞中冲出一个缺口,带领着幸存的人们和戴拉娜,逃出了这里。

得益于完备的保镖团,那个刁蛮的少妇也活了下来。她一边骂着,一边被下属抬着冲进缺口,很快就消失在了分岔众多,及其繁杂的地道中。

大家都是陌路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很正常。西塞罗知道,自己将是被重点关照的目标。

那个红发女剑士,明显对自己最有兴致。

“喂,你会死吗?”戴拉娜问。

地下隧道都是很狭窄的,幸存者们逃出矿洞之后就跑散了,这样存活的几率要高不少。而戴拉娜当然是跟着西塞罗的,只不过看着西塞罗的状态不妙,令人担忧。

”不会...我应该不是人类,也不会那么脆弱。那些人到底是谁,你认识么?”

“黑水会,一个邪恶的地下活动邪教组织。他们的首领永远无法剿灭,死掉一个就又蹦出一个新的。他们组织里有不少死灵法师,首领应该也是个非常强大的死灵法师,所以需要大量尸体和血液。”

“你要我来当保镖,就是应付他们吗?”

“不,在地下黑市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就连黑水会也只是其中一股势力而已。不过这次他们这么发疯,怕是地下势力要洗牌了。”

“你不害怕吗?这次我们差点就死掉了。”

“那你就小瞧我了,我一直都在危险中。”

被削断的右臂逐渐长出肉芽,很快就能断肢重生。红发女剑士,那个亡灵法师应该还在后面追杀,只要逃到地面才有机会摆脱。她们在地道里飞快的逃跑,西塞罗心里却有种释然感。

只要活着出去,自己的身世之谜就有了答案。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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