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圣女,她应该端庄圣洁,但在伊洛面前,她从不摆那些老旧的架子,因为她知道伊洛并不在意这些。
伊洛调笑道:“怎么,圣女是来净化我这个恶魔的吗?”
“前几天,格雷克来教堂找我求过圣水,还跟我细说了你的事。我只想说,他太大惊小怪了。”
伊洛不禁诧异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你总会有你的深意,即使我无法参透。能理解你的人太少了,我担心哪一天你会走不下去,所以,我必须要向你展现绝对的支持。”
听到阿格尼丝认真的话语,伊洛不禁擦了擦不存在的汗。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先进来谈正事吧。”
阿格尼丝走进了院子,一眼就能看到那边仍然刻苦修行的阿拉拉。
“这也是你的部下吗?我见过不少强者,只从气息就能判断出大概实力。我能看出,她具有英雄的潜质。”
伊洛知道阿拉拉很强,但没有确切的排名,他也不清楚究竟实力如何,于是问道:“和格雷克比之如何?”
“稍差一些,格雷克已经经历了属于他的磨练,且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坚定的星落骑士已经是一名英雄了。”
伊洛了然,将阿格尼丝迎入屋中。
康丝妲为客人泡上了红茶,莉奥拉在一旁观察学习。
阿格尼丝看到两名女仆的样貌后,随后又看到了康丝妲脖子上的项圈以及她那拉了丝般的眼神。
她嗅了嗅红茶的味道,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不禁皱眉。
“伊洛,你最近的生活看来很富足。”
哦豁,又触动她哪根神经了?
“在充足的条件下进行享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人总不能没苦硬吃。但,优越的生活会腐蚀人的精神。至少在享受的同时,不要忽视眼前正发生的困难,以及肩上的重担。”
这熟悉的说教,仿佛回到地球一般让人怀念又头疼。
“你说得对,是我懈怠了。但既然已经倒上了,总不能浪费吧?”
“我听得出你话里的敷衍。”她叹了口气,没有过多享受缠绕在舌尖的甜意,一口将红茶喝完。
“刚好再过一个月就是秋收,和我一起去田里做农活怎么样?”
伊洛眨了眨眼。做农活花的力气可不少,这个时代又都是纯人工,也得耗上不少时间。
他连忙在脑子里呼叫系统:“喂喂喂,阿格尼丝真的没有好感度资格吗?”
【很抱歉,系统的恋爱雷达至今没有反应。】
阿格尼丝催促道:“你在思考什么?曾经我还穿着昂贵的圣女服的时候,是你把我拉进泥水里的,现在怎么反倒犹豫起来了?”
“没没没,我只是在想时间安排。你也知道,现在的瓦伦塔拉处于特殊时期,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考虑无关的事。”
阿格尼丝闻言,狐疑的看了看伊洛身后的两位女仆。
“罢了,我相信你。叙旧就先到此为止,谈正事吧。”
伊洛本来想跟她循循善诱慢慢说,但实在怕这位圣女又对他进行严肃的思想道德教育,于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曼联帝国的手已经伸进贵族层了。”
“果然是他们么。”
伊洛乘胜追击:“事实上,他们已经用上了最先进的研究成果——深渊死士。”
“污染源是深渊之实吗?”
伊洛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先前考虑过要不要对阿格尼丝说谎,因为深渊之实以及它造成的污染,只有圣魔法才能净化。
这个世界的圣魔法不单单是一种属性,拥有者更是百万中挑一。
因为它是唯一的心灵魔法。
很多人小时候会有圣魔法,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圣魔法便会消失,亦或是转化成别的魔法。
阿格尼丝曾经也只是圣女候选,直到成年后,她的圣魔法依旧强大,才最终被选为唯一的圣女。
解决深渊之实的办法,一个是让圣魔法净化,还有一个就是吸收掉。
吸收果实的人要么因为撑不住而暴毙,要么转变为不可操纵的死士,而在死后都会化作果实的养料。
告诉她有深渊之实,那么果实在哪里呢?告诉她没有深渊之实,但那样规模的污染瞒得过她吗?
又或者告诉她的话,以她的立场,会帮自己瞒下去吗?
伊洛有些犹豫,但想到她的为人,终究没有撒谎:“的确有深渊之实,但已经被我吃了。”
阿格尼丝倏地站起了身来到他的面前,毫无距离感的将额头贴在他的胸口,仔细聆听着他的心跳。
“它很虚弱,它在悲鸣……你做过什么吗?”
“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很勇敢,做的也很对。但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接触这种力量吗?”
还不是因为沟槽的好感度奖励只能给提供好感度的人使用。
“为了力量,我不能永远待在别人的庇护下。”
“看来你的思想觉悟仍然走在我的前面,我为我先前对你有所怀疑道歉。”
阿格尼丝坐回了位置上。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但深渊没有,这是我曾经下的结论。”
她的结论是正确的,深渊力量对于人类这种有思想有心灵的生物来说,是绝对的危险与不可接触。
“那么,你的选择是?”
“既然是你选择了这份力量,那么我也选择相信你一次。”
伊洛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很好奇,你说瓦伦塔拉处于非常时期,能否告诉我,瓦伦塔拉还发生了什么事?”
皎月教派在瑟里安帝国虽然强盛,但瑟里安仍然是人权而非神权,所以政治相关的事物,宗教参与并不多。而且皎月教派有意维持圣女的纯洁性,并没有告诉她。
伊洛也并不准备告诉她。这是一个家族的末路,在足够强大之前,必须韬光养晦,否则朋友越多,敌人也会越多。
看着保持缄默的伊洛,阿格尼丝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斗争,那么我就不参与了。”
她总算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是那位神出鬼没的泽菲:“圣,圣女大人,那……什么时候会结束?”
阿格尼丝扭头看去,她对这女孩有点印象,每年都会来教堂祈祷的孩子。
“永远不会,但我会一直斗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