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夏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似麻烦的志愿者岗位会有那么多人争抢。
原来都是为了近距离接触这位...
但秦云却像没看见周围的人群一样，目光始终锁定在姜小夏身上。
她轻轻用手背拨开同学们的包围圈，虽然有些强硬，但动作姑且算作轻柔...
径直走到姜小夏面前。
“小夏？”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生怕吓到对方似的，
“你怎么当志愿者来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
“能给我瓶水吗？”
姜小夏看着她的脸笑，连忙从箱子里取了瓶水。
她特意拧开瓶盖才递过去，还促狭地眨了眨眼：
“怎么？学姐打球这么帅，不准人看啊？”
这句话像是一记直球，打得秦云措手不及。
她的脸更红了，接过水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姜小夏的指尖，触电般缩了一下。
心里暗叹：
幸好接水的动作慢了半拍，否则灌水的时候听到这话怎么说也要被呛一口——
那可就太丢人了。
她没好意思回应姜小夏的挑逗，仰头灌了口水。
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急促滚动，矿泉水从嘴角溢出来，和汗水一起在篮球服上晕开水痕。
休息区紧邻观众席，这个距离让不少女生看得面红耳赤。
悉悉索索里，全场哗然。
观众席上的同学们炸了锅：
“秦云学姐居然只接了她的水？！”
“那个高马尾的女生是谁啊？”
“天啊，好想变成学姐手里的矿泉水瓶或者电动玩具...”
远处，戴着黑色手套的莉娅‘咔嚓’一声捏扁了手中的血橙汁的塑料瓶。
她冷哼一声：
“人类...真是肤浅。”
然而她的视线却始终黏在姜小夏身上，一刻都不曾移开。
……
第二场比赛毫无悬念地再次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烈日当空，热浪滚滚。
起初还好，但在连续忙碌一个多小时后，姜小夏慢慢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可比赛明明还有一大半儿。
她低头看着自己完全被汗水浸透的运动服，布料湿漉漉地黏在后背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湿气。
汗珠不断从鬓角滑落，顺着脸颊慢慢流到下巴，最后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
她机械地抬手擦汗，连抬头看一眼刺目阳光的力气都没有了。
记分牌上的数字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转身时，突然一个踉跄...
这是...怎么了？
姜小夏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汗珠。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而沉重，像是有人在她胸口压了一块石头。
明明自从周四熬夜帮秦云制定训练计划后，这几天她都保持着规律的作息——
每晚十二点入睡，清晨五点半起床。
按理说，身体状态不该出现什么问题才对...
地面在眼前诡异地倾斜，又猛地回正。
指尖传来金属器材箱冰凉的触感，姜小夏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保护反应。
她的双手正死死抓着器材箱的边缘。
“呵..”她扯了扯嘴角。
人体真是奇妙，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保护机制就已经自动启动了。
差点儿摔倒了呢..
她强撑着抬起头，透过晃动的视线，姜小夏的视线瞥向看台的角落。
黑乎乎的阴影里仿佛有什么让她在意的东西。
不知为何，目光又不自觉地追随着赛场上那个矫健的身影。
秦云正在三分线外起跳，阳光勾勒出她完美的肌肉线条。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姜小夏迷迷糊糊的意识：
既然秦云会主动向她要水，那过会儿再送一次水应该也没关系吧...
万一那个任性的家伙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气，嚷嚷什么‘不是小夏的水我不喝！’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意识模糊的姜小夏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荒谬的想象让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但随即又因为眩晕而不得不扶住身旁的栏杆。
金属栏杆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却驱散不了体内不断攀升的燥热。
“小夏！这边需要准备两条新毛巾！”学生会干部的喊声从休息区传来。
那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遥远又模糊。
“马上来...”姜小夏下意识回应，却被自己沙哑干涩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个陌生的声音...是我的吗？
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运转得异常缓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迟钝地意识到那确实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海浪般的欢呼声，想必是秦云又有了什么精彩表现。
但此刻的姜小夏已经无暇顾及...
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燃烧的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她踉踉跄跄地走向物资箱，刚打开箱盖，又是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差点让她整个人栽进箱子里。
“唔...”
勉强扶住箱沿稳住身体，姜小夏眼前一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泛起灰白。
观众席上，莉娅原本只是暗中观察姜小夏，后来发现好像看她们赛场上打篮球还蛮有意思的...
不知不觉也就看上了头。
就在她为一次精彩攻防屏住呼吸时，余光突然捕捉到场边异常的状况。
姜小夏正扶着物资箱剧烈喘息。
嗯？怎么了？
莉娅敏锐地眯起眼睛，身体已经先于思考站了起来。
……
秦云站在三分线外，篮球在她手中服服帖帖。
大汗淋漓的她更有魅力了...
想到姜小夏可能正在场边注视着自己，她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张扬的帅气笑容。
“最后一球！”她对着三个气喘吁吁的防守队员喊道，声音里带着少年般的锐气。
对方其中一人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秦云...你...特么的...”女生断断续续的抱怨淹没在喧嚣中。
这几个都是球场常客，彼此也算脸熟。
秦云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哨声未落，她已如猎豹般启动。
她右手低运球，身体微微前倾，作势向右突破。
防守者本能地横移封堵，重心刚动，秦云却猛地一个急停胯下，球从右手弹至左手，同时左脚后撤半步，瞬间拉开半个身位。
补防的队员迅速逼近，秦云却不慌不忙，左手运球向前一推，右脚大步跨出，作势强突。
对方刚后撤调整，她却突然一个急停回拉，球从左手拉回右手，防守者踉跄着扑空。
最后一名防守者咬牙贴上来，秦云右手持球，肩膀一沉，做出投篮假动作。
对方果然上当，高高跃起封盖。
然而她早已收球，一个轻巧的跳步横移，避开防守，右手轻轻一挑——
“21比7！体育学院女子队获胜！”裁判的哨声响彻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