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战的过程中，重剑幽骑根据对方的刀路和魔法渐渐发现对方就是上次对战的破万军和希尔达。
跟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是大汉与青年的两两配合，这次是少女与萝莉的并肩作战。
但这并不是最大的不同。
对方的刀更重了，魔法更疼了。
之前原本重剑幽骑略占上风的对局现在变成了不分上下。
对方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这么快提升实力到这种程度的？
吃力挡住破万军重击的重剑幽骑十分不解。
是跟对方容貌剧变的原因有关吗？
玛德，变得这么可爱还能提高实力，怎么还会有这种好处。
只有一身铁头罐子作为身体的重剑幽骑恨恨地想道，它想要一幅真实的躯体已经很久了。
破万军和希尔达的两人联击逼得重剑幽骑不得不从幻想中回到现实。
重剑幽骑收敛心神，继续专注在战斗中。
这两人的实力已经更上一层楼，容不得它再多一丝大意，稍有不慎翻车可能就会殒命在此。
破万军和希尔达两人跟重剑幽骑战得热火朝天之际，李道平其他等人倒是叫苦不迭。
包围难民的尸潮实在太多了，多到众人应接不暇。
尽管已经提升过实力的众人可以轻松自保，但是想要保护他人不受伤害的难度就又是另一个档次了。
算上希尔达部队的人手也只能说是可堪一用罢了，勉强能护住大部分民众逐渐疏散离开到各个大使馆。
看着远方战斗的荀乐章和素亦凝，李道平心中的忧虑越来越严重。
他感觉荀乐章的状态不太对劲，不单只是重伤的原因。
“副会长，我看要不还是派人过去支援会长吧，如果担心境界不够的话我建议让破万卷出马，他的传奇境界定然不会在支援中拖后腿。”
雏凡雁刚想拒绝，一旁观察完已有定论的破万卷悠悠开口道：
“不需要，既然副会长做出如此判断，自然有他的道理。”
？
破万卷的拒绝远远超出李道平的预料，他实在没想到世俗的破万卷会放弃这个接近会长的机会。
之前舔湛白风的时候不还很起劲的吗，怎么换了个冒险者协会会长就嫌弃上了？
按照李道平的预料，破万卷肯定会主动揽下这任务出手帮助荀乐章，卖冒险者协会会长一个大人情。
可他却轻飘飘地放弃了，用一个特别苍白无力的理由。
废话，雏凡雁的判断有他自己的道理，难道我的判断就没我自己的道理了？
“既然万卷兄不愿意，那就算了。”
虽然李道平很希望能派人过去支援荀乐章，但破万卷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众人里境界最高的就只有破万军和破万卷两兄弟，派其他人支援只怕给荀乐章拖后腿，毕竟那边的战斗水平已经趋近于半神之间的战斗。
“我并不是不愿意，我只不过是尊重雏先生的意见罢了。”
见到李道平放弃，破万卷连忙给自己打补丁。
自己确实不能出手支援荀乐章，但维护与李道平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到时候也方便撇清关系。
“没事，理解理解。”
李道平对破万卷的补丁并不太感冒。
等协会的大部分难民疏散到外围街道，李道平看着远方战斗的荀乐章和素亦凝身影，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你们先去护送他们到各自的大使馆吧，我们星火燎原留在这里殿后阻挡这里的尸潮。”
破万卷和雏凡雁各自对视一眼，随后点头答应，带着难民前往不同的大使馆。
“那我们也留在这里吧，毕竟我那两队长还待在那呢。”
兰纳和怒虎狂啸剩余的成员内部讨论后决定留在这里帮助李道平等人殿后，顺带照应战斗的队长两人，万一队长们翻车了怎么办。
“好，有劳了。”
李道平点头，带领剩余人继续清理尸潮。
...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针对冒险者协会？
为什么无论是哪个国家都要对冒险者协会抱有恶意？
冒险者协会的地位为什么永远就是如此低微？
战斗逐渐落入下风，旧伤撕扯的剧烈痛楚，死灵女仆随时可能带来的死亡威胁，这些都是荀乐章本应最优先处理的事情，但他无法阻止自己去思考别的问题。
他对不起自己的弟兄，通天塔里每一个死去的弟兄都有自己的家庭，他回来逐个给亲属报丧的时候能看到每一个亲属脸上的沉重悲伤。
本来大部分弟兄都不需要牺牲的，只要那三大帝国愿意出动半神战力在通天塔的战线上，可他们偏要选择冷眼相关。
他对不起冒险城的百姓，来到冒险者协会避难的难民都是因为相信冒险者协会能庇护好他们而来到了这里，可协会的守护结界碎裂象征着冒险者协会又一次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原本战况不会发展到如此严峻地步的，但凡那三大帝国愿意派出一点兵马前来增援，冒险城的战况都不会如此惨淡，可他们就是要选择冷眼相关，明明死灵天灾是各个国家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荀乐章是知道原因的，这些现象背后的本质原因。
他们都在期待冒险者协会垮台。
冒险城与周边的国家达成了一种微妙又停滞的政治平衡，所有人都希望管理冒险城的冒险者协会垮台，进一步瓜分地下城早期层数的丰富资源，但所有人都不敢出手主动打破这个平衡。
他们都在期待第三方的势力来打破这个平衡。
这死灵大军就是他们如愿以偿的第三方势力。
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国家就可以坐视这么多生命白白逝去。
在他们眼里，人命不值钱，值钱的是地下城各个层数的资源。
荀乐章好恨，恨他们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无情。
沉浸在自己情绪的荀乐章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水元素内功开始逐渐变得污浊。
既然他们都不把冒险城的人命当做一回事，那为什么自己又要把其他国家的人命当做一回事呢？
躲闪着素亦凝的剑影，荀乐章不由得扪心自问。
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愿意前来救援自己，没有人愿意跟自己共进退。
荀乐章明白，愿意跟自己共进退的那些人都已经殒命在上次的通天塔里了，再也不会有人愿意跟自己共进退。
他必须保护冒险城的民众，这是他的责任。
可是谁又能来保护他呢？
好孤独。
对面的死灵女仆看自己的神情似乎多了些异样，怎么了吗？原来像你这样的杀人机器也会有惊讶的感情吗？
明明在你们的眼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居然还会有别的东西能让你们震惊吗？
或许自己就是认识不到人命不值钱这种道理，才会带领冒险者协会走到至今这一步。
自己就是太过在意那些无关者的性命，那一次的通天塔才会死这么多弟兄，明明放任通天塔的灾难爆发就是了，其他国家都在敷衍了事，冒险者协会当然也可以敷衍了事。
或许，只有对自己好的那些人的命才值钱，剩下的都是杂草，是会夺走鲜花营养的危险存在。
荀乐章知道该怎么做了。
保护好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剩下的全都杀掉便是。
突然爆发出来的魔气将素亦凝震退到三步以外，荀乐章摸着自己头上的新生虬角，嘴角露出微笑，新生的少女面容最令人注目的是魔蛟独有的暗金竖瞳。
这样去想，心情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