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一间包厢里,这位赛玛旅馆的所有者赛玛命令服务员倒上热茶送上甜品,为前来的魔法少女们解释现在小镇上怪异的源头。
“他是一名普通人类,但身份一直没得到确认,或许只是百万居住于此地的一名籍籍无名的住户,又或者是来自其他地方的流浪汉。
他的身上满是刀窟窿,头颅裂为两半,里面的大脑也被摘走。男人死得很惨,但并没有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派过去查看的人只是简单收尸然后送去火化----于尔居镇或许有一些很基础的秩序,但人们大部分时候都只在意自己,黑帮勒索绑架和仇杀事件也时有发生,这里面也包括一些性格怪异的魔法少女。这里的人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具尸体,这并不值得留意。”
一屋子听的魔法少女也一个个见怪不怪,唯有从未杀过人的小羽感到一丝揪心,她构想着那个男人生命最后一刻绝望无助的样子,心想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又该怎么办。
少女感到一只小手踏上自己的肩膀,同为人类和中学同学的索菲倚靠在自己身上,还亲昵地用脸颊蹭着那一头柔顺的粉色长发。
“然而很快,第二具第三具更多具死相类似的尸体开始出现,而且开始逐渐向小镇不同区域蔓延,死者也从默默无籍之人变成了当地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一名黑帮小头目被发现满身窟窿、头颅裂为两半、大脑缺失死于自家卧室后,恐慌终于开始出现。黑帮之间互相猜忌是对方下的手,前来此地做生意的商人开始离开,住在此地的居民也纷纷紧闭门窗拉帮结派。这无法阻止更多死者出现。
直到有一天,那家伙的手伸向了我的领地。”
赛玛一手轻抚蟒蛇,指着身后挂在墙壁上的于尔居镇纸质地图:“以这家旅馆为圆心,周围六条街道都是我的地盘,没有黑帮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遑论杀人,敢来惹事的魔法少女也会被我赶走----但就在上周,我的手下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说两条街远的某个住宅传出惨叫。我赶过去后发现一个浑身披着黑袍的身影正举着匕首对一个可怜人反复捅刀子。它在看见我后立刻逃跑,我没有追上它,后续也完全找不到了它的行踪,也只有魔法少女能有这个能耐了。”
赛玛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水烟,抽吸了一口,轻飘飘吐出烟雾。她肩膀上的蛇将脑袋埋在烟雾里,似乎也很享受吸二手烟。
“截止到昨天一共有至少三百人在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死于这名疯狂的魔法少女杀人狂魔之手。我们不知道她的目的,她的踪迹,只知道她大概率有潜匿能力,能够逃开我的追踪。我加强了我所管辖区域内的安保,而现在人们已经倾向于白天三五成群出门,晚上紧紧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生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听起来只是恰斯卡普普通通的日常,”依靠在门口的多萝西木讷说着,“在那里,魔法少女想杀谁就杀谁,别说两个月三百个,一天三百个都只是她们口中的‘娱乐活动’。”
“而这也是我没有选择在恰斯卡定居的原因,”赛玛抽着水烟,“虽然塔莫安的魔法少女更加暴力,但恰斯卡的暴力完全是即兴,没有规律可言。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乡开点小卖部生意要舒服。”
她拿出一份全息窗口递给欧根妮:“你们是我接待的魔法少女最多的一支贸易车队,针对那名杀人狂魔的通缉令已经颁发,如果你们有兴趣,欢迎接取这份委托,赏金都在这里。”
她从怀里掏出几块矿石放在桌上:“于尔局镇的特产就是一些稀有矿石,以及石油,这也是我们对外贸易维持生计的本钱。”
漠给那几块矿石拍照,然后发回银滨共和国,请铁律堡重工业区的专家对这些矿石进行远程鉴定,看看成色质量如何。
“我曾经求助过恰斯卡和塔莫安在这个小镇上的眼线,然而她们对袭击和刺杀彼此更感兴趣——接下来还会有其他魔法少女贸易商队出现,但她们恐怕都不会有各位这样规模的团体。这个杀人狂魔是笼罩于尔局镇头顶上的阴影,如果你们能帮忙铲除,感激不尽。”
“当然可以,我们并不介意额外赚点外快——”金娥丽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过在那之前,先带我去你们的矿洞看看吧。”
会谈结束后,整个队伍分成了两拨——欧根妮和她同僚所属的飞星物流成员留在旅馆里,和赛玛安排的旅馆工作人员进行交易。而金娥丽丝带着自己这边的人跟随赛玛前往五条街道外的矿井,准备展开此次出行最主要的任务。
“我的工人现在一般在浅层区采矿,深层的地道年久失修非常危险,重型设备进入后坍塌的风险很高。”
几个人顺着入口的电梯缓缓下降,尽管已经实现准备好了面罩,但扑面而来的粉尘还是让小羽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不由得对下井干活的工人们心生敬畏。
“你们这里有没有地图?我们需要进入到4000米往下进行探索,”金娥丽丝看着洞穴壁上昏暗的灯光,“仅仅只是依靠浅层那点石油恐怕根本不够,我们需要更深层的石油。”
“有,五颗黑曜之种。”赛玛叼着水烟吞云吐雾。
金娥丽丝也不废话,直接丢过去:“这算是我们单独的探险活动,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干扰到你们的正常工作,但相应,这次探险活动的所有收成都属于我们。”
“放心,不会和你们抢——”赛玛捏了捏蛇头,“我一个魔法少女形单影只,就算你们现在想要杀了我霸占整个城镇,我也毫无办法。当然我死之前一定会彻底毁掉这里的矿洞,让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我们银滨共和国是和气外交做生意的国度,不会搞那些无聊的打打杀杀——”金娥丽丝看着一条蟒蛇慢吞吞行走在矿道之上,旁边几个工人正在往矿车里面装货,人们对那条蟒蛇熟视无睹。
“话说伊丽莎白呢?她先前说会独自来于尔局镇和咱们会合,现在也不见个人影。”
“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赛玛身旁那名先前给众人倒茶的服务员伸手揭开脸,露出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孔。
“好家伙,这有什么演的必要么?直接来的时候就亮相呗。”金娥丽丝给逗笑了。
“我喜欢从第三视角静静观察周围的人和事,”伊丽莎白优雅做了一个英式皇家鞠躬,“这位赛玛和我也是老相识了,我曾经数次邀请她加入M16,可惜被拒绝了。”
“我对你们大国之间的纷争没有兴趣——只要我的家乡一切安好。”
电梯缓缓停下,赛玛信步走出电梯:“穆罕默,把你们最近的开采进度汇总下,该准备贸易了。”
没有回音,整个矿道静悄悄,完全没有上面几层那样热火朝天。
“穆罕默,穆罕默?”赛玛皱起眉头,喊着同僚的名字。
漠眯起眼睛,大踏步走到最前方,矿道深处蒙上了一层迷雾,石壁两侧的灯光一闪一闪,看上去年久失修随时都会熄灭。
她感觉到脚下踢到什么,一低头发现是一个男人。他穿着矿工的衣服,身上满是干涸的血窟窿,头颅被硬生生撕裂为两半,里面的大脑已经消失。
“穆罕默!”赛玛也注意到了男人的尸体,连忙跑了过去:“穆罕默,振作一点!”
“啧啧,”金娥丽丝一口吐掉棒棒糖,“看来那个杀人狂魔又一次出现了,漠,准备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