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先于米娅醒来,如往常一样来到厨房为米娅准备早餐。
“叮呤~”有人按响了门铃。
“你好!有您的信件。”是邮递员。
薇薇安打开信封,信纸上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买牛奶吗?小姐?打七折。]
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薇薇安神色微变,沉思片刻便将正方形的信纸翻了个面。
信纸背面并没有字,但四周却有花边,似乎这一面才是正面,而寄信人错把字写在了反面……吗?
花边由点和波浪形的线条构成,薇薇安只是简单一眼扫过就明白这就是形变的摩斯电码。
薇薇安回到客厅,找来纸笔开始解码。
简单解码后,薇薇安得到了以下信息:
[我是德蕾瑟姆,有关于你父亲的死的线索,来黄铜广场旁的火车站找我。]
薇薇安看完纸条上解码出来的词句,陷入了沉思。
手指轻敲餐桌,薇薇安还是做出了选择。
她随手撕下一张纸条,在纸条上写下:
[我有事要外出一段时间。——薇薇安]
然后薇薇安便上楼乔妆打扮了一番,戴上假发,脸上贴了对八字胡,选了一双增高三英寸的皮靴。
薇薇安下楼经过餐桌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纸条在背面添上一行字:
[ps:不要告诉任何人,苔丝小姐也不行!]
薇薇安只是向米娅强调不要告诉苔丝而已。
不去追查尤利西斯的死因,这是薇薇安与苔丝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约定。
大约十五分钟后,薇薇安来到了黄铜广场,在广场旁的车站找到了德蕾瑟姆。
德蕾瑟姆似乎沉浸在某种悲伤的情绪中,站在车站的廊柱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广场中心的那座黄铜雕塑。
“那是差分机,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德蕾瑟姆身旁的一名男士说道。
薇薇安认识对方,黑铁侦探社的成员,因此并未上前只是远远观望。
“呜——”一辆火车进站。
德蕾瑟姆提着黑色手提箱上了火车,她身边的男士向她道别。
薇薇安见状心中生疑,但又不得不从另一节车厢登上火车。
“来了。”德蕾瑟姆看到薇薇安向她走来。
薇薇安点点头。
“在车站就发现我了吗?”薇薇安问道。
“对。”
薇薇安在德蕾瑟姆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上。
“他是来干什么的?”
“安排来监视我顺便给我跑腿的人。”
“你的助手?”
“好像是。”
看到对答如流的德蕾瑟姆,薇薇安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现在说话怎么说的这么……呃,正常?”
德蕾瑟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薇薇安: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你父亲?”
还真没有。薇薇安摸了摸鼻子,然后问道:
“我的父亲以前是什么样的?”
德蕾瑟姆沉思许久,方才开囗道:
“一个好人。”
“比起我而言,也许你会更加了解你的父亲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薇薇安总觉得德蕾瑟姆这句话有股淡淡的酸意。
“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父亲他作为侦探是怎么一副模样的。”薇薇安解释道。
德蕾瑟姆点点头,把一张报纸递给薇薇安。
“半年前的报纸?”薇薇安看了看日期。
头版头条的标题用夸张的大写字体标出:
[意外还是阴谋?!记者泰图斯离奇失踪!]
配图是一张细致的素描人像画,画的是一名手拿烟斗,身穿礼服头戴礼帽的中年绅士,应该就是失踪的记者泰图斯。
[七月十三日,有着十七年从业经验的资深记者伍柯·泰图斯在离开维里斯德后音迅全无,其失踪事件引发维里斯德各界震动。]
[据悉,泰图斯失踪前正在行深入调查某纺织工厂涉嫌雇佣童工、克扣薪资及违规倾倒工业废料等骇人听闻之举,但就在离开维里斯德前往霍尔镇的途中,泰图斯与报社失联,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据警务署负责此事的警长透露,泰图斯最后现身于维修镇上,被数名马车夫目睹着登上了前往霍尔镇的马车上,手拿牛皮纸记事本,神色慌张。]
[泰图斯先生系《维里斯德纪事报》王牌调查记者,曾因揭露港口区鸭片贩运网、调查侦探尤利西斯遇害案而名声大噪。始终处于与黑恶势力斗争的第一线,是所有从业人员的模范代表。]
“泰图斯手里掌握着关于那件案子的线索?”薇薇安放下报纸。
那件案子自然指的是尤利西斯遇害的案件。
德蕾瑟姆微微颔首。
“他有一本手记,记录着大量关于尤利西斯遇害的线索。”
“我不知道父亲死前在调查什么东西,”薇薇安突然话锋一转,“相关的案件档案被严格保存在大都会警务中心的地下存储室。”
“手记里会写。”德蕾瑟姆道。
“同时他本人也是非知情人中最接近真相的那个。”
距离父亲遇害已经过了三年,薇薇安知道如果要重启调查、找出真相的话,那么这本记录了大量一手信息的手记将有极其重要的价值。
“说回失踪的泰图斯,”德蕾瑟姆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张卷起来的地图。
“在他失踪后不久,警务署就开始了对从维修镇至霍尔镇这一段路的搜查。”
“但历经数月一无所获。”
“直到三天前,泰图斯的一只手杖被人发现在森格镇附近的一处树林里。”
三天前?也就是一月六日。
薇薇安摊开地图,发现森格镇在从维修镇到霍尔镇的相反方向。
“我受邀前去调查泰图斯的行踪。”德蕾瑟姆扯了下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斗篷,“然后找来了你。”
“等到了森格镇后,我们一起调查泰图斯的行踪。”
“那么……”薇薇安抿了抿嘴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德蕾瑟姆女士,你与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
“我和薇薇安的父亲算是朋友吧。”茶水间里,苔丝端起陶瓷杯,小囗抿了一口茶。
“因为工作上的一些联系,所以在薇薇安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当然啦,她并不认识我。”
“哇。”米娅一脸认真地听着苔丝讲薇薇安小时候的故事。
“小时候的薇薇安很调皮的。”苔丝露出怀念的表情。
“‘调皮’?”米娅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这个词和薇薇安联系到一起。
“是啊,那时候薇薇安也只是个喜欢偷偷玩水的调皮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