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屋爷爷,林叔叔的电话有吗?我去小卖部的公共电话打给他。”
“有的,让我想一想。”
上川寿屋想了一会记起来了把电话号码报了出来,记下来后到小卖部借用了电话,拨打了上川林的电话,过了一会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林叔叔,我是日向仁太,小时候经常在喜多婆婆家玩的小家伙,喜多婆婆的暗疾爆发了,现在在医院里检查,现在有空过来吗?”
“是仁太啊,我马上就过来!最多半天就到了。”
上川林听见自己的母亲病危很焦急他现在就订票回来,最快也要十二个小时才能回来。
电话挂断......
“寿屋爷爷趁着喜多婆婆意识还清醒见一见她,不然的话喜多婆婆一定会带着遗憾离开。”
上川寿屋对日向仁太的话没有任何的答复,他在沉思着,见上一面之后等喜多婆婆离开后,剩下的时间里他就会沉浸在痛苦里。
“你这不是固执而是自私,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感受到痛苦,所以选择了不见面,喜多婆婆无时无刻都在想你,难道连一面都不去见吗?!”
说的也是事实,这并不是固执而是一种自私,自己不想去痛苦,但是另外一个人就要承受他的痛苦,就不能在离开之前见上一面吗?
声音很大,医生呵斥日向仁太不要大声喧哗,行人见他是对着空气大喊大叫都以为是神经病,所以绕开了他。
“如果一开始怕受到伤害就不要回来,让自己的女人在痛苦,寂寞中度过,这算什么男人?”
日向仁太把喜多婆婆当做亲奶奶看待的,他必须要说服上川寿屋去见喜多婆婆。
上川寿屋依然是沉默不语,虽然说他是一名军人习惯了身边人的死亡,但是他的内心很脆弱,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强硬,在战争时身边的每一个战友死亡都会让他痛苦,没办法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
现实也是同样残酷的,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离世,都有亲人在为死者哭泣。
他其实是一个胆小鬼,并不适合做军人,但是当时家里很穷且只有自己一个男丁,不参军拿钱的话会被饿死,只有参军了才能活下去。
“喜多婆婆离世的话灵魂应该不会停留在这里了,会到另外一个世界寻找你,难道要让她找一辈子吗?”
日向仁太质问着上川寿屋,难道要当那个胆小鬼吗?等到喜多婆婆离世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刚好这时检查完毕了,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脸色并不好看,日向仁太急忙问医生, “喜多婆婆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医生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老人家的身体最多只能撑半个月了,她身上的暗疾有很多,看起来像是战争时留下来的,家人只有你一个吗?”
日向仁太听了之后心情低落到了低谷,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并不是,喜多婆婆的儿子林叔叔过几个小时就会来到医院,到时候都是由林叔叔照顾。”
“患者已经送到了二楼三十二号病房了,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数,或许会在昏迷中离世。”,医生将喜多婆婆的状态告诉了日向仁太。
上川寿屋有些后悔不去见喜多婆婆,又认为是一种解脱,前后矛盾的心情,使人烦躁。
“现在露出后悔的表情有什么用,希望喜多婆婆醒来吧,如果那时还不去见面的话,是真的见不到了。”
日向仁太不想跟上川寿屋说话了,自己也没办法强制他去跟喜多婆婆见面。
到了病房,看着昏迷不醒的喜多婆婆,她脸上露出的是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日向仁太握着喜多婆婆粗糙又微微冰冷的手。
“喜多婆婆,其实你并不孤单,寿屋爷爷这几年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他不愿意见你。”
上川寿屋看着喜多婆婆的睡颜想开口说话但是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干脆就不说了。
喜多婆婆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些,眼眶中流出泪水,也不知道她是醒着的,还是装昏迷的。
“寿屋爷爷你不打算说一些什么吗?难道一直站着跟个木头人一样吗?”
日向仁太说出这些话一点也不礼貌,但说的也没有错,现在喜多婆婆还是有些自己的意识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对自己的话有反应。
“喜多,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没有离开过,我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出现你会不会觉得害怕,最主要的原因是跟你说话了,我就舍不得离开了。”
在最后的时间里还是多跟喜多婆婆聊天,上川寿屋认为自己不跟喜多婆婆见面是错的,如果见面的话可以快乐的渡过这四年,也不会孤单的渡过,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人总有一天要分开的,我也不知道芽衣子还会待多久,我也觉得害怕。”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失去的事物,这是无可避免的,对待他们的方法都不一样,但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要永远的分开。
一个四十岁胡子拉碴的大叔急匆匆的跑进了病房,看着昏迷的母亲,他强有力的大手握着喜多婆婆粗糙的手。
“妈,我应该多回来看看你的,如果不是仁太打电话或许我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谢谢你仁太。”
上川林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转过头又跟日向仁太道谢。
“喜多婆婆也是我的亲人,不用跟我道谢林叔叔,还有喜多婆婆她并不孤单,寿屋爷爷一直在守护着她。”
“早已死去的人怎么会守护一个活人,那老头子一直都很固执,认为自己想的就是正确的,根本就不会听别人的意见,只有等到后悔时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上川林其实很讨厌这样固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