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七枢机手下救回来的孩子们已经被灰鸽团安顿好了,本身灰鸽团就是赛琳娜自发创建的民间团体,所以安排就业和帮助他们能正常生活的路子还是不少的。

阿德里安这几天逐渐知道了一些赛琳娜的往事,比如说把教皇的情妇光着身子吊在大教堂打屁股,又比如说在圣光核心刻下“老娘到此一游”的光辉事迹,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还怀疑一下,但是一想到这些事情的主角是赛琳娜他只会觉得异常合理。

据说教会对她的通缉令也是做做样子。她手中握着的把柄实在太多,与其大动干戈地追捕,不如睁只眼闭只眼任她闹腾。更何况这女人人脉盘根错节,谁知道动了她会牵扯出什么大人物来。

但这次情况不同了。第七枢机艾德蒙特——雷恩留下的账本直指他个人。其他枢机派系若是得知这些把柄,足以让艾德蒙特的政治生涯毁于一旦。教会可以默许暗地里的龌龊勾当,但台面上必须维持政治正确。艾德蒙特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

阿德里安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想找个从未去过的地方透透气。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虽然精神内耗缓解了不少,但核心问题依然无解:他不再信仰教会,却还没找到新的道路。继续跟着赛琳娜打杂固然是个活法,但绝非他想要的归宿。

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小教堂,类似的建筑他见过很多了,不过这里的壁画貌似很独特,一部分是他经常见的,描述教会历史的部分,但是在这些历史之前,还有一副壁画。

这幅壁画里面的人物阿德里安见过,从他的服饰来看应该是初代圣徒,但是这也仅仅是根据一些还没被破坏的细节判断出的,很明显这幅壁画被人可以涂抹损坏过,依稀可见出于壁画中间的锁链太阳图腾。

阿德里安站在废弃小教堂的壁画前,指尖轻轻触碰那些剥落的颜料。黑烟无意识地从他指尖渗出,与壁画接触的瞬间,被掩盖的色彩竟短暂复原——浮现出一群被锁链束缚的银发人像,但很快又恢复了原貌。

“又是锁链太阳……”他低声自语,眉头紧锁。这个符号最近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仿佛某种隐秘的呼唤,但他始终无法理解其含义。

远处传来一阵轻柔的歌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头望去,一位少女正抱着一篮野花走进教堂。她身着鹅黄色长袍,衣摆绣着金色的光尘纹路,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像是阳光洒在麦田上的涟漪。琥珀色的瞳孔在微光中显得格外明亮,如同融化的蜂蜜,纯净而温暖。她的侧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发梢泛着淡淡的金色,像是被夕阳吻过的麦穗。精致可爱的脸蛋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让人想起春日里初绽的野花,既神圣又带着邻家少女般的亲近感。

少女将花束轻轻放在破旧的祭坛上,动作虔诚而优雅,仿佛这座废弃的教堂仍是圣地。她的指尖拂过花瓣,像是在抚摸某种珍贵的记忆。

“呀,你也在看这些‘旧故事’?”少女侧过头,冲他微微一笑,声音如同清泉般悦耳。

阿德里安警惕地皱眉:“你知道这画原本的样子?”

少女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谁知道呢?历史就像褪色的画,看久了反而觉得残缺的更美~”

她的语气轻快,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阿德里安收回手,任由复原的颜料再次剥落。‘被抹去的和被供奉的,本质上都是历史的残渣。’

少女走近几步,好奇地打量着他:“我叫芙罗拉,你呢?”

“阿德里安。”他简短地回答,目光仍停留在壁画上。

“阿德里安……”芙罗拉轻声重复,仿佛在品味这个名字的含义,“真是个适合圣徒的名字呢。”

他侧目看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我不是什么圣徒。”

芙罗拉轻笑一声,从篮子里取出一朵蓝色的小花,递给他:“可你的眼神,和那些虔诚的信徒一样沉重。”

阿德里安没有接,只是冷冷道:“你似乎对教会很了解。”

“只是观察得多了而已。”她将花放在一旁的石台上,语气依旧轻松,“人们总是把信仰挂在嘴边,却很少真正思考它的意义。”

他沉默片刻,终于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喜欢安静的地方。”芙罗拉环顾四周,目光柔和,“而且,破败的教堂总比金碧辉煌的圣殿更真实,不是吗?”

阿德里安没有回答,但她的言语却微妙地触动了他。

芙罗拉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你的手……刚才在发光。”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黑烟在指尖微微躁动。

“别紧张。”她后退一步,笑容依旧明媚,“我只是觉得,能触碰历史的人,一定很有趣。”

阿德里安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但她的眼神清澈得近乎天真。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最终问道。

芙罗拉眨了眨眼,语气轻快:“一个路过的爱花之人?或者……一个喜欢听故事的路人?”

她提起花篮,转身走向门口,又回头冲他一笑:“下次见面,记得告诉我你的故事哦,阿德里安。”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花香。

阿德里安站在原地,指尖的黑烟缓缓平息。

"奇怪的女人……但她的眼神,却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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