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张灯结彩的街道顷刻间便黯淡下来,吆喝的人们也渐渐返回到各自的家中。
在中心区,律法规定了人们所能自由行动的时间,没有任何人能够跨越律法。
要是有人胆敢放肆,那么迎接他的,就不一定是规则的舒服了,而是属于叛逆的倒刺。
所有人,即便是老虎,也都要臣服于律法的锁链之下。
在明熙城,自由是被束缚在规则之下的,在这里,律法是绝对的存在,不可侵犯,不可违背。
而偏偏就有这一片区域,既不受律法的管控,又不受制于王权的威压。
或许人们都会认为这是一片非法之地,到处都充满着混乱与不堪。
这不过是那些从未见识过夕阳街的无知之人的妄想罢了。
事实却往往又恰恰相反。
即便已经迈入了半夜时分,欢声笑语依然在这片天地中存在着。
整齐划一的房屋上,淡蓝色的波动正影影约约地划过墙壁,好似带走了什么似的。
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因为外面的欢声而被吵到无法睡眠,反倒是那些声响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
在这里,你无需因为律法的严苛而感到压迫,每一个人都可以尽情享受自己天生便拥有的权力——自由。
几名正在嬉戏的孩童快速掠过了四人的视线,这周围是多么的欢快。
这一次,冥笙倒是学聪明了,没有选择跟着穗鸣瞎逛。
在随便找了一个路人问了一下路后,四人很快便顺利地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平平无奇的小别墅,米白色的墙壁之上生长着缕缕藤蔓,房屋的外围则是由一片碧绿的草坪覆盖着。
绿草高低平整,就连一旁作为遮掩的树叶都被精心修整过,看得出来这间屋子的主人的细心。
“所以,这里是?”九采有些疑惑道。
“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的住宅罢了。”穗鸣有些随意道,然后径直打开了房门,甚至就连门铃也不打算敲。
九采洛凛二人就这样准备干愣在房子外,毕竟就这样闯进别人家似乎有些没礼貌。
看着穗鸣就这样大摇大摆进去的背影,冥笙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
虽然这栋房子从外表上看并没有那么大,但冥笙感觉,自己已经在这走廊中走了好几十分钟了。
黑暗遮掩了她的视野,可谓是一点明光也没有,这般黑暗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都要磕碰好几次。
穗鸣也不知道已经跑了多远了?冥笙连他一点的背影也看不见,就连他贱贱的声音也没有。
“说实话,这里真的不是一栋鬼屋吗?”冥笙不禁自问道。
于是乎,冥笙还是加快了脚步。
终于,一丝明亮终于映入了少女的眼眸。
“滴,滴答,滴……”
“什么东西?”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空气当中。
少女扭头一看。
面色苍白的白发少年被钉在墙壁上,少年的嘴角微微泛红。
一把漆黑的大剑就这样洞穿了少年的腹部,鲜红的血液就这样被肆意抛弃在地上。
对此,冥笙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掉呢?
少女缓缓走上前去,拍了拍穗鸣的脸霞。
“喂!起床了,别睡了。”
但穗鸣依然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似乎是宕机了。
“呼!”
一把大剑径直从少女的身旁穿梭而过,几缕晶莹的发丝被遗留在地板之上。
在攻击被施展的一瞬间,冥笙便拿出了[诞亡]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见一道健硕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出现,漆黑色的巨剑闪烁着点点银芒。
而伴随着男子的移动,周围似乎传来阵阵玻璃破碎的声响。
男子将巨剑横在身前,剑指少女的身影,缓缓开口道:
“一位破碎的神位,来这里,有何贵干?”
“上来就这样动手,我倒想问问你,又有何贵干?”冥笙冰冷地质问道。
由于这座房间实在是太黑了,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面貌,只能从对方的气息判断。
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冥笙率先动手,漆黑的镰刃径直挥向男子的脸庞。
“这位小姐,专门攻击别人的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冥笙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强劲的力道从反方向施展开来。
只见男子的几根手指轻轻握着镰刀的尖端,似乎根本没有用力,一副清闲懒散的样子。
赫烬染的手臂轻轻一挥,冥笙整个人便被甩飞出去,娇小的身躯径直砸向了一旁的墙壁之上,稍微有些狼狈。
“嘶——”少女有些吃痛地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仿佛刚才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
意识到眼前之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击败之后,冥笙瞥了一眼依然在昏迷的穗鸣,随后神情顿然严肃。
感受到对方逐渐攀升的气息,男子的表情也顿时兴奋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般势均力敌的战斗了,更别说对方是一名曾今的神位。
能跟神位交手的机会可不多见,毕竟大多数都是一些喜怒无常的存在,要是遇见那几位精神有些不稳定的,心情不好直接给你骨灰扬了信不信?
“换个地方打。”一道紫色裂缝的雏形便在空中缓缓呈现。
只不过……
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终结了这场闹剧。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来者眉头一皱,一位棕发少女揉着眼睛,带着满满的困意说道:
“烬染,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少女感觉到自己的前方传来一阵浓郁的鲜血味,随即便意识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生!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把过来拜访的人给钉在墙上吗?”黎指着赫烬染的鼻子斥责道。
“啊这,我可以解释……”
而这位看上去一脸无敌之色的男子此刻却连一句话也不敢吭,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接受着来自黎的批评。
但即便这样,男子的脸色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看得出来,这也应该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