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反抗有用的话，他估计不会站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

“嗯，很乖嘛。”林晓可满意的弯了弯嘴角，“如果今天都这样就好了呢。”

她嘀咕着。

她依旧牵着他的手，柔软的小手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触感。

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首先传来的是咖啡和甜点的香气，随后是恰到好处的冷气。

店内的装潢很新，暖色的灯光，桌上摆放的花瓶，都能很好的营造浪漫的氛围。

林晓可选择了靠窗边的位置。

这里能很好的看到窗外的江景，并且…周围没有人。

可以更方便她的审问。

“你想喝什么呢？”林晓可打开了菜单，推到了他的面前，她微笑着，仿佛刚才街上的对峙从未发生。

“这个就行了。”陈染没有看，他只是随便指了一个饮品。

“我知道了。”林晓可按响了点餐铃。

随后一个穿着西服的女服务生就走上前。

“晚上好，两位。”女服务生行了个礼，“需要点什么呢？”

“我要一杯拿铁，一个巴斯克蛋糕，他要一杯冰柠檬咖啡。”林晓可甜甜的说道。

她在伪装这方面十分擅长。

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她总能找到最舒适的交流方法。

“好的，还需要什么吗？”女服务生用笔记下。

“还有，我们能用这个优惠吗。”林晓可拿出了那张宣传单。

女服务生看到，欣然点头。

“当然可以。”

女服务生看了两人一眼，当林晓可自然的靠近陈染的时候，她笑道，“两位感情真好呢。”

说完，她便离开了。

感情好？

陈染只感觉现在浑身发麻。

他有意的想远离林晓可一点。

但似乎是被意识到了，林晓可反而有些变本加厉。

她在较劲。

而且她似乎很满意服务生的话，嘴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好了，现在可以谈谈了吧。”林晓可双手托腮。

“要谈什么呢。”

陈染的眼睛并没有看她，他只是望着江边。

“宝宝，我并不讨厌装傻的人。”林晓可无奈的叹气，“但是也不要一直装傻。”

他回过头看向林晓可。

那双看似可爱动人的眼眸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所以他又选择移开视线。

“要是不好好看着我，我会很困扰的。”林晓可不满。

“所以好好谈谈吧。”林晓可轻柔的声音，却没让他感到放松。

而是一股无形的压力。

“好吧。”陈染松口。

“你还喜欢我吧？”林晓可自知自己的优点，“毕竟我那么可爱，也算是家境优渥。”

陈染不语。

“而且啊，我很喜欢你的哦。”林晓可补充，“你看啊，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一直喜欢一个人也不容易。”

“所以能不能请你好好抓住我呢？”

林晓可将手放到他的手背上。

“抱歉，我不能。”陈染默默的移开手。

他的理智还是占领高地的。

这一切都是林晓可布下的陷阱罢了。

林晓可轻哼了一声。

“所以啊，我最讨厌青梅竹马这种东西了。”林晓可发牢骚了。

“跟她没关系。”陈染解释。

“没关系吗？”林晓可嘴角抽了抽，显然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为什么偏偏就是今天，为什么偏偏这么巧呢，为什么就是在分手后呢。”

她嘀咕着。

“抱歉。”

陈染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对于这些他并不能有什么更好的答案。

这样的回复显得他更像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但他已经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无休止的解释了。

无论怎么样的回答，都会被曲解吧。

“您好，这是您点的餐点。”

女服务生恰到好处的来了，缓解了这几乎已经破碎的气氛。

林晓可又变成了那副甜美动人的样子，她只有在陈染面前才会变得大胆。

这是她对自己的保护机制。

“谢谢。”

林晓可拿起叉子，切下了一小块蛋糕。

她把带有蛋糕的叉子往陈染嘴边伸去。

“放心，不会很甜的。”她说道。

林晓可的动作自然而又亲昵，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

陈染没有动，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柠檬咖啡，看着冰块在咖啡中泛起的气泡。

林晓可倒也不在意。

她小口品尝着巴斯克蛋糕，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

甜的恰到好处，柠檬皮的香味也能解腻。

就跟她现在的恋情一样，甜蜜，虽然有点小插曲，但她能接受。

因为她会解决的。

然后继续幸福下去。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因为别人吧。”林晓可用小勺子搅拌着拿铁。

“是你变了不是吗？”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他感觉到沉重。

是啊，或许是他变了。

他变得无法正视这段感情了。

他没办法在忍受这令人绝望的关系了。

他沉默了，看着窗外漆黑的江面，就如同此刻他的心情。

“怎么不说话了。”林晓可吹了吹拿铁，然后小喝了一口，“我说错了吗？”

“我们只是不合适罢了。”陈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仅可能平静，但他仍是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不合适吗？”林晓可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受伤的神色。

但那底下，是更深的偏执。

她用勺子轻敲着杯壁，发出叮的声音。

“你的话让我很受伤，但是因为是你说的，所以还能有挽回的余地。”林晓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平日的狡捷，只剩下令人发毛的空洞。

陈染已经想离开了。

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陈染的衣尾。

他想挣开，但她死死的护着。

“你是要我放开你吗？可是我抓的很紧呢。”林晓可自嘲般的笑道。

“但就是抓的这么紧，你还是跟别的女人亲热上了呢。”

“我没有。”

无力的解释。

“你真的想要分手吗。”林晓可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

陈染点了点头。

但林晓可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他能感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凉温度。

“别走好吗？”林晓可的声音颤抖着，她恳求着，“对我来说…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