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爱,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东西,是我在和宫城相处时,从未感觉到的物件。
光是想到他会在和朋友聊天时谈论到我,一种不适感就会席卷我的全身。
尽管这样的事并不是群体性的,需要考虑个体之间的差异,可由于对方的男性身份,我受不了这样的感觉。
而要是宫城的话,就算是她和同学或朋友把我当做谈资,我想我是不会出现明显的生理不适感的。
之前还没有觉得,在和宫城有过一次经验之后,我——好像诞出了奇怪的念头,也就是不会在喜欢男性这个群体了。
其中,我父亲的影响可能占据大多数,但和宫城这样没什么攻击性的女生在一起,又或是女性生来的柔弱,让我迷失了自己,改变了人生来的性取向。
我变弯了……
好像,是这样的。
和山田聊着无所谓的话题,看着远处生起的火堆,一些细碎的东西渐渐浮出水面。
我是去年十二月离开那个熟悉的地方的,那天下着雪,连圣诞节都没有来得及过。
在那之前,我答应宫城不会走的,虽然没有明确的说过,可在做了之后,我们不约而同的确定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是我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还记得十一月三号,也就是我第三次被家暴逃出家的时候,宫城很温柔的对待了我。
她展露出了之前在我这里陆陆续续学习到的三脚猫功夫,给我做了很大一桌子的菜,贤惠温柔的不想样子,而好像也就是那时,她的温柔让我诞生了一种自己不能成为他的累赘的想法。
尽管知道她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也是很愿意陪我一起走出现在所面对的困境的,可因为自我不配德感,还是让我的心滋生出了会破坏我们关系的想法。
现在想来,那时的选择说是错误的,是我对她的背叛,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因为要是我没有顺从自己的心,而是为了维持与宫城的关系,把我变成了我们,那么爱还是爱吗?
对于爱的解释,繁杂多样,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不同的追求,虽说很多人的观念都有部分是与旁人重复的,可那又如何。
人与人之间的差异,造就了这个繁杂多变的社会,而人与人略微之处的不同,则是人依存与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生命会为自己寻找出路。
当下能够找到的路或许不是美好的,也可能是违背公序良俗的,可遵循自己的心,才会是自己的路吧?而这样的路,才会带来所谓的成长吧?
要是一直遵守着人定下的规矩,那么人就会变的和机器一样,对于特定的刺激,做出与之匹配的反应,就再也不会出现“自我”这样的词汇。
关于人生,关于抉择,关于未来,关于宫城。
很多时候,我都是迷惘的,总觉得自己伤害了谁,又或是委屈了自己。就连在自己看最喜欢的漫画时,都会偶然想起网络上有关于其中主人公不好的言论,从而判断自己是否是真的喜欢这样的性格,或是去过度的关注其缺点,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讨厌这样吗?这样问可能会有许多问题,因为这是人为了融入群体以及自我检验的正常功能,是不可以拒绝的东西,是维持人生命的一部分。
思索考虑这些,就很容易陷入一种接近于无的状态,让自己失去对于现实的实感,从而觉察到空虚。
我之前就是这样的人来着,总是爱观察一些人类共有的行为,觉得自己处于“人类社会”这个巨大的机械结构中,服从来自“神”的任务。
而在遇见宫城之后,这样的感觉明显被淡化,以至于现在能够清晰的思考这些东西对于我自身的影响。
就好比自我合理化这个课题一样,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分清楚什么事错误的,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公序良俗制定的,什么是不可跨越的。
离开宫城,虽然很遗憾,但是可以让我成为我,不辞而别,虽然很不礼貌,但又可以让我们的记忆停留在那个阶段,就像是未完结的故事一样,成为心中的一根刺,让我们牢牢地记住彼此最美好的东西,不至于怨恨对方。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我克服了自己心理上的障碍时,我还会见到宫城。
不是偶遇,而是我主动的去寻找。不再是没头没尾的故事,而是认认真真的爱她一次。
“我过去帮忙了,要一起吗?”
察觉到了我的敷衍,山田的笑容确实依旧的,只不过刚才的话题确实延续不下去了。
当然,现在的小小的挫折并不会击垮他。在下一次见面,或是在有了和我搭话的借口的时候,他还会来,就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他说:“感情这种东西,虽然很大一部分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可在爱上对方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是拥有自主权的。”
我很喜欢他的这个观点,也因此对他的执着生不出厌恶的情绪。在某种程度上纵容着他的接近。
看着他们一群人围在一起,为了先烤什么肉而挣扎,起选择起身加入了他们。
现在的生活,比我的预期要好上很多。也比我之前在学校里的状态开心不少。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尽管不是那么的努力,也不会被什么人羡慕,但我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喜欢这个能够让我全身心融入的小群体。
至少目前来看,我喜欢这里。
翻烤的肉滋滋冒油,香味与烟雾一同飘上高天,拉出斜长的痕迹,就好似我错位的人生轨迹一般,歪歪扭扭,却又让人不得不关注。
遇见宫城,被她细长的手指填充满心房,让我铭记于心的同时,也改变了我的人生。
从目前的状态来看,这样的变化对于我是有积极作用的,至少现在的我,不会因为无聊什么的小事,就答应和别人接吻。
可要是一开始的我不是这样的,我和宫城就不能够发展成为如今的摸样。
或许,我们的相遇还真是上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