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低下头看着咬住自己手指的少女,眼底闪烁宠溺与纵容。
祁岁安松嘴后,眼眶微红,抬眸瞪向罪魁祸首。
“嗷呜!!”
沈源见她气鼓鼓的小脸,唇角轻勾,伸手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消气没?”
“痛,好痛。”
“呜呜~师尊大人皮好厚啊,咬都咬不动,简直不像是个人。”
少女捂住嘴,一脸委屈。
“灵武一道,步入见神后,就逐渐开始非人化了。”沈源耐心解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阶灵武者与人类已经成为了两个物种。”
“举手投足,改天换地,说是人间之神,在世仙人也不为过。”
“当初,他第一个将这条路走通,举世皆敌,而我只不过……”
讲到这里,沈源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他抿紧了薄唇,垂眸掩饰眼底的情绪。
祁岁安则是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说啊!
别当谜语人!
说话只是说一半,以后吃泡面会没有调料包的!
“冕下,你有一封邀请函。”
突然间,莹蓝色女孩儿出现,恭敬递上一封虚拟信封。
沈源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祁岁安也趁机看过去,内容大概是:儿子出生,家族后继有人,办家宴邀请亲朋好友,希望沈源到场。
署名很有意思,不是名称,只是一个“十四弟”。
十四弟?
师尊大人还有弟弟?
怎么自己没听说过?
这时,一只大手在少女头上拍了拍,男人眼神温柔,“安安,去换套衣服吧。太岁神,你给她选,把我的小公主打扮漂亮些。”
莹蓝色女孩儿得令,带着祁岁安转身走入换衣间。
而沈源静静的看着手中这封虚拟信封,轻叹了一口气。
等到祁岁安不情不愿的拖着超长连衣裙从换衣间出来,就发现沈源也换上一套极其正式的衣物,黑色订制西装,锃光瓦亮的皮鞋,以及胸口那支苍白如灰的白色玫瑰花。
这副打扮不像是去赴宴,反而更像是去送葬。
这......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沈源,不知道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走吧。”
沈源没有解释,只是轻声说道,就牵起祁岁的手往外走。
企业大口外,是等待已久的超长豪华车队。
……
夜幕降临,豪华车队在一座仿若琼楼玉宇般的巍峨古风楼阁前停下。
司机弯腰拉开车门,以手遮挡在车门上缘,以防贵客不小心撞到了头。
一只银色的高跟鞋轻轻踩地,修长的小腿带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不像那双高跟鞋给人留下的贵妇印象,钻出轿车的是个极其年轻、乃至于青涩稚嫩的女孩儿。
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摇曳荡漾,如同云霞般绚烂,少女腰肢一扭一扭,走姿妖娆而撩人,事实上她正在努力适应这双七厘米高的高跟鞋。
换衣室内,太岁神强行为她换上,丝毫不顾她能不能成功驾驭。
这时,一只胳膊伸了过来,搀扶住了她。
少女扭头看去,是师尊大人。她挽着他的胳膊,抬眸望向那高悬在夜空中、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古朴牌匾。
‘摘星阁’。
等候已久的贵宾小姐见到二人,自然推开大门。
如同踏入了世外桃源,又似走进了仙宫幻境。
地面由温润的玉石无缝拼接而成,五彩的琉璃灯盏悬于头顶,散出如梦似幻的光晕,头顶上方却是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古色古香的红木楼梯沿着四壁蜿蜒而上。
任何人初次踏入摘星阁,都会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好似置身于缥缈仙境之中。
身着绯红色轻纱罗裙的女子们在宽敞的厅中列队,她们的肌肤仿若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
丝竹之音奏响,罗裙舞姬们翩翩起舞,数十条纤细的腰肢扭动出曼妙的姿态。
在接待小姐的引路下,二人信步穿过方阵,如林的玉臂在祁岁安身边挥舞,香风阵阵。
乐师们位于二楼,她们身着典雅的汉服,领口微敞,露出如雪般的脖颈,与绯裙舞姬相比,各有千秋。
放眼望去,美女如云,上百个女子各有各的娇美,载歌载舞迎接同一位贵客。
上城区或许还有比摘星阁更为奢华的场所,但只怕没人敢说能排出比摘星阁更惊艳的女子阵容。
一曲终了,舞姬乐姬们一齐盈盈下拜:“武帝冕下万安!”
屋顶的香囊爆开,无数花瓣如雪花般飘落,落满地面、楼梯和沈源的肩头。
沈源挽着祁岁安拾级而上,来到三楼,身穿青黑色劲装腰胯居合长刀的男人站在朱红色的木栏杆边等候。
他身材微胖,身姿挺拔,眼睛却异样有神,宛若天上明星,又好似扑火飞蛾的决然。
腾龙企业董事长,谢飞。
“二哥,欢迎!欢迎!”
“今天是我小儿子出生的日子,用的是我大儿子的基因,和小伍幼时长相一模一样,现在还在嗷嗷待育。”
谢飞大笑一声,前来迎接。
“真打算好了?”沈源淡淡开口。
“我很喜欢大哥的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不做,心中就始终有个窟窿,再多的酒色财权都填不满。”
“你不止他一个儿子。”
“但他是我最重要的儿子,他陪我走过这三百年,陪我从谷底走到现在,为我挡过枪,为我拼过命,我已经失去了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你还有家人。”
谢飞摇头:“我爱我那几位妻子,但我只是爱她们的美貌以后身后的人脉;我爱我那几位儿子,但我爱的只是他们能传承我的血脉和发扬家族。”
“我已经活了三百年,灵武一道能让我继续活下去,但是呢……我真正爱的人早已经变成枯骨,我所关心的人也早已在我之前死去。”
“连我都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都随时间流逝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也太脆弱了。”
“可是……”
男人眼角拉出锋利的纹路,“有人将我活在这个世上最关心的东西毁去,我怎么能和他不拼命?这是可是我真正所爱的那个人托付给我的!!”
“哪怕他犯了错,哪怕他罪该万死,但他可是我儿子!”
凶狠、孤强、怨恨、孤注一掷,肥胖男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刀,寒光耀耀,一瞬间散发出无尽的杀机。
不为玉碎,只为瓦全!
祁岁安懵逼了。
师尊大人在和谢老板说什么呢?
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