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白若曦不由自主的开口。
面前的少女撩了下耳边的发丝，整个人显得更加和蔼，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更盛更柔了些。
“需不需要我给你一些推荐呢？”
“我们俩…认识吗？”白若曦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她总感觉面前的少女仿佛她的长辈，举止言行都让人感到亲密无间，但又不敢妄自与她靠的太近。
就像是生怕对方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感到不悦似的。
少女闻言，眼睛稍稍睁大了一些，灵动的眼眸顿时黯然了一些，紧接着又像是强打起精神一般，露出一抹比刚刚显得无奈一些的笑容。
若有若无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想与其亲近，又不敢过分索取，颇有“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观感。
“我们是同学。”
“…抱歉。”白若曦没来由的低下了头，但又总感觉自己似乎没有理由这么做，然后又抬起头。
“那我原谅你，可以让我给你点建议吗？”
“哦…可以吗？”
“可以吗？”少女轻轻撇了下脑袋，然后盈盈一笑，弯着眉毛眼底仿若含着秋波。
“可以…？”
“重新认识一下？自我介绍的话，我是你的同学兼邻居，夏怀初，白若曦同学的名字和样貌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呢。”
说罢，名为夏怀初的少女，眯起眼睛依旧笑着，望向白若曦身边的月开。
“这位，是白同学家的女仆吧，我上学的时候偶尔会见到。”
“您是隔壁夏家的二小姐？”月开拘束的习惯性将双手并拢在身前，微微弯腰。
“嗯…二小姐什么的，倒是有些怪，你也只是雇佣于白同学家的，我做不了你的主。”
自家女仆闹了个小红脸，然后轻声“嗯”了一下，像是认可了她的善解人意和温柔大方。
白若曦对于这位是自己的邻居并不多么感兴趣，毕竟自个所在的学校本就是最顶尖的贵族学院，而富人则多半处于同一片区域。
她目光灼灼的望向对方，试图让对方理解可以顺着最开始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夏怀初勾起嘴角，然后用着笃定的语气随意开口道：“白同学想送礼物的人，应该是洛同学吧？”
“嗯，的确是她。”
“如果……”
夏怀初抿起嘴唇，然后用左手支撑着右手，扶着下巴做思考状，让白若曦也不得不安静下来，等待她的下文。
“如果，白同学是个男孩子的话，倒是没那么多难题？”夏怀初摊开手，看上去既无奈，又惋惜，嘴角浅浅的笑意暴露出了她明显藏着捉弄人的想法。
“为什么。”白若曦皱起眉头，很是不解，白嫩的俏脸上写满了困惑。
“白同学是男生的话，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做礼物吧？”夏怀初摸着自己的脸蛋，已经藏不住坏笑般的开始扬起嘴角，“白同学和洛同学的关系，已经好到每天都会待在一块呢。”
白若曦脸色一僵，然后轻轻摇头。
“我自己挑选吧。”
“抱歉抱歉，我不应该开这个玩笑的。”夏怀初见白若曦似是有些失望，赶忙开口，一双手又直接握住了白若曦的右手，“为了道歉，我给白同学一些建议吧。”
“那能不能，先松开手。”
“怕你生气就走开了。”夏怀初忽的像一个俏皮少女般的撇开手，然后若无其事的将头稍稍斜下来，做出像是在观察对方神色的祈求表情。
“白同学，是专门到这里来买东西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夏怀初只是顿了下，然后脸上的柔和笑意更加温婉，“白同学，很温柔哦。”
听到她没来由的说了一句，白若曦正想开口询问时，她就已经打起精神，直接开始介绍。
“如果想送给女孩子的话，化妆品在这里购买，可能质量会有些参差不齐，但洛同学的肤质也应该是不需要的。”
“小发饰的话，倒是不错的选择，洛同学喜欢扎高马尾的发型，所以发圈是个既可以传达心意，也实惠的礼物。”
“不过……”
夏怀初絮絮叨叨的，忽然停顿了下来，如同藏在草丛里的幼鹿般的眼眸，由一排排柜子，转向了白若曦的脸上。
“最好的礼物，应该是白同学也同样手工制作的东西？洛同学既不用担忧礼物的价格，也不会觉得你的心意没有传达。”
白若曦一滞，然后轻声开口：“你一直，有注意我们吗？”
“年级前三十的同学，我基本都记住了吧，白同学的模样也是哪怕看一眼都很难忘掉。”
“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再试探一下，洛同学喜欢的东西再做决定。”
夏怀初摊开手，然后从货架上取下几个发圈。
“谢谢。”
“如果白同学能够因为我的建议得到帮助，再说谢谢就更好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白若曦开口。
夏怀初略微的歪着脑袋，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又很快变回了嘴角挂着微笑的模样。
“可以哦。”
“夏家的二小姐，为什么会来这种普通地方消费。”
能居住在那片城市中心，拥有独立的庭院的家族子弟，极少会选择来这片地方闲走逛逛，更别说在此处购物。
夏怀初用手指戳着自己的侧脸，做出沉思状，片刻之后才露出困惑的笑容，“二小姐的身份，不能决定我去什么地方，白同学不也在这里吗？”
“好吧，谢谢。”
“等一下，白同学，加个联系方式吧？”夏怀初见她转身作势要走，踏着轻盈的脚步，很自然而然的握住白若曦的手。
白若曦回过头，难得的说话带着歉意了起来，“我没有手机。”
“那么，星期一见？”
“星期一见。”
店内，气质出尘的少女，手上拿着几个发圈和一些礼品走到店门口结账，炎热的太阳照在她的侧脸上，似乎也只是在为她营造她周边的暖意。
她哼着歌，极目远眺，似是想看清白若曦两人走进了哪一家店。
……
……
教室内，白若曦用手托着腮帮子，眯起眼睛便想入睡。
为了想送给洛思雨的礼物，她这两天甚至没有认真写她的回忆笔记，始终在脑海里回荡着那名少女温婉的笑容以及青涩与成熟交织起的复杂气质，包括她一字一句教给她的那些话。
洛思雨张了张嘴，发现白若曦已经趴在桌子上时，小心翼翼的走到她桌旁，替她将伸出来的笔尖都按回去，放回原位后才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走廊外，独自一人的少女，注视着室内的一切，哑然失笑，既苦涩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