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圣汽水教堂的二楼前排,伊丽莎白俯瞰一楼正在进行的礼拜仪式。身披教袍的法琳娜站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中央,周身悬浮着上百颗半透明的气泡,手捧一罐开罐的汽水。数百名信徒在她面前排成一队,表情虔诚。已经归为法琳娜副手的雅亿站在法琳娜左侧,高举半米长吸管,每有一人来到法琳娜面前,她都会将吸管递过去,让那名信徒从汽水罐中汲取一口汽水,再用漂浮在半空的气泡对吸管进行擦拭和清洁。法琳娜的右侧则站着一名神父,他手持圣经,嘴中念念有词,对面前的信徒比划中虔诚的祈祷姿势。
“而您所处的银滨共和国内现在就活跃着一支真切利用了信仰之力的宗教,它滋润着教徒,为他们提供甘甜清爽的汽水和提升的免疫能力。而这些教徒又反过来滋补着这位宗教的主教,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让她更加强大。”
“就目前而言,汽水神教和银滨共和国的确相辅相成,”一旁的金娥丽丝双手交叉仰躺在椅子上,“他们很遵守共和国内的宪法,不打算做任何挑战与颠覆之事,还能让银滨内的民众获得一份心灵的慰藉与对未来的希望。这是共同体党难以给予的精神支柱,现在也演变为银滨内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我相信您必定好奇过信仰之力究竟为何物,”伊丽莎白侧身看过来,“与魔法少女所常使用的以太之力大相径庭,甚至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类之上,是当今世界唯一让人类掌控魔法能力的途径。”
“当然,作为塔莫安曾经的主人,我对那些具有血脉传承之力的魔法少女充满好奇——”金娥丽丝翘起二郎腿,“遗憾的是我从未有空去操心信仰之力的问题:以往的我有一整个战争需要指挥,现在的我又有着这样一个新生的政权要管理,恐怕也不可能有多余的资源去现在研究。”
“而现在,我们非常乐意提供一份供您研究的机会——”
汽水神教的信徒们一个接着一个饮用罐中的汽水,他们的脸上多了一份清爽和惬意,仿佛生活里所有的烦恼都已消失不见。而法琳娜手中那一小罐汽水却又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即使数十人已经喝过,依旧能够通过缺口瞥见里面满满的汽水。
二楼的信徒们也开始排队下楼准备喝取自己那份,只有五个人没动。坐在更两侧的漠和小羽将目光统一集中在伊丽莎白身上,而斯图科特则是在礼拜椅上闭目养神,似乎对这场谈话并不在意。
“那块源自白垩纪的恐龙化石或许就藏匿着破解信仰之力的关键线索,谁能够将其掌控,谁或许都将掌控血脉传承能力的关键,就此发展出完全隶属于自己的崭新教派,甚至将塔莫安的那些教派用予以压制。”
面对伊丽莎白的微笑,金娥丽丝同样会回一个平和笑容:“没有兴趣呢。”
“不亏是完全不贪恋权力的魔法少女,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居然也能不动如泰山。”
“贪恋权力的问题先不谈——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而非是某种陷阱或者诱饵?”一旁的漠眯起眼睛。
“我们不能,所以这只是一项合作提案,随时都可能被拒绝。”伊丽莎白非常坦诚。
“不过与这条线索相关联的则是另外一份信息:这个化石所处的地点是一片极为丰富的油田,尚未被开采过。”
金娥丽丝放下二郎腿,直起身子:“细说。”
“以战前世界的石油消耗量作为统计数据,这片油田所蕴含的石油足以整个地球使用一万年,甚至更久——谁掌控了这片油田,谁将在接下来的冷战格局中取得巨大先机。”
“你这么说我可不困了——它在哪里?位于地下多深?有多少其他势力盯上它了?”
金娥丽丝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吞下,银滨现在可是老缺石油了,作为现代工业的重要一环,石油直接决定了大量物资的生产与维护,没有石油,任何国度都将寸步难行,绝无可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国。银滨现在的石油大都来自恰斯卡和伽马区,还有一部分是托纳提乌,然而价格非常高昂,就算是金娥丽丝富可敌国也难以承受——如果能够掌控属于银滨自己的石油命脉……
然而伊丽莎白却只是抱以一个平和的微笑:“我们的合作协议,或许可以考虑一番?”
“可以,”漠点出一份全系窗口,上面是早就拟定好的合作协议,“将这份协议转告给不列颠女王。”
“看来你们早在我来临之时,就已经在背后秘密运转了,我欣赏这样高效的政府。”
伊丽莎白接过合作协议,将其通过加密频道传送回不列颠——中途经过多个位于世界各地的站点以防止反追踪。
“除了先前我们所提出的人才和科技共享合作请求外,还有一部分不可更改的条款作为本次协议的一部分——”
伊丽莎白也甩过来一部分全息窗口:“那份石油资源不列颠同样需要开采权,我们双方共享这片油田,而那份恐龙骨骼化石——我们也同样需要其中一部分。”
“也包括我们,”斯图科特答话道,“我们伽马区和不列颠共享开采权与化石,所以可以直接视为一个整体。”
“具体合作细节交给我们的贸易团队吧,我相信他们比我更懂得‘协商’。”金娥丽丝可不打算吃这里的亏。
“当然,这种事不着急,大可花费毕竟埋葬有石油和那份骨骼化石的地带——非常隐蔽。”
伊丽莎白收起全息窗口,缓缓起身:“期待与您展开合作的那一天——不过现在,我可否品尝一份汽水神教的汽水。”
“当然可以,即使不是信徒,汽水也欢迎任何品尝。”
“丝姐姐……”小羽看着伊丽莎白离开,“丝姐姐不打算获得信仰之力么?如果汽水神教能够让那么多人露出笑容,放松身心,或许那份化石也……”
“小羽,”金娥丽丝宠爱地摸了摸小羽的头发,“信仰这种存在的确很强大,但同样也很危险。如果不能正确把控它,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危险——那块骨骼化石我们在获取后会作为回收,我不需要让第二个宗教出现于银滨市内。”
“明白了,”小羽点头,“如果丝姐姐是这么想的,一定就有丝姐姐的道理!”
「你不打算告诉小羽真相?」漠在思维链接里询问。
「小羽现在刚刚十四岁,所有真相唯有在她成年后再告知,」金娥丽丝的想法很坚决,「必须要等她足够成熟后才告诉一切,否则很容易会将她引上歧途,我不能让梦兆安的事情在她身上重蹈覆辙。」
「那,如果那块化石真的像这个特工一样说的能够破解血脉传承的奥秘……」
「立刻销毁。」
金娥丽丝在思维里毫无感情波动回答。
「如果小羽足够聪明,她自己或许也能察觉到一些端倪吧?
比如说,信徒对具有血脉传承之力魔法少女的信仰与膜拜,本质上和信徒对神印的毫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