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听吗…
我默默跪了一些时间,仰面本能地向着人首安置处所望去,却之间空无一物。
呜…
下面才是呢。
于是我又垂下了些脑袋,望向素手当中,艾丽娅老师自己手捧着的自己的头颅。
血色沾染满了座椅上的老师的尸首,随着时间,从鲜艳化为乌黑——但我仍可清晰地看到迷离血色后的祭披纯白。
“……”
我低声祷告了几句,拿起身边摔落的圣斧,站了起来。
铮——
斧面溅血,斧刃留有血肉渣滓,我侧过头,盯着樱红斧光中的自己——呜,很美呢。
呵呵…
至少,我并不讨厌现在的自己——甚至说,比之以前要更喜欢自己了。
而那淑女的优雅,也从未有一刻的远离过我,舍弃掉我。
“贵安…艾丽娅老师。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日常…您的教导,我从未忘记过呢。”
如此沉声招呼以后,我微微欠身,向着身前的无头尸首,行了一个无比完美的提裙礼仪——正是艾丽娅老师一直教导我的,规范我的…
“呵呵…”
哗——
我甩了甩手中的圣斧,令其刃上污血与皮肉渣滓纷飞脱落了,而后学着加西亚冕下的样子,背在了身上——其实,很简单的…
“呜…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哈…”
我耳边的钟声愈来愈严重了,更是几近漶漫成了脏器,只是黏糊糊的堵在脑腔里。
把脑子给搅碎了,这脏器是要喧宾夺主了么…
像是心脏跑到了颅腔当中,褶皱的大脑则是呜咽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溜到了心室中。
当然,露露我只是这样感觉的呢。
其实没什么的。
“我是不是应该…害怕一点。露露我,要被抓起来了。”
我捏着自己的小脸,觉得自己应该变得害怕一点,慌张一点,应该有一些后怕后悔的念头才对…
不过并没有呢。
我的心脏可能停止跳动了,得要我自己剖开胸膛,伸手进去将冗杂的情绪挤压出来才好呢。
啊…
其实并不是。
心脏此刻蜗居在我的脑中才是。
得碎裂头颅方好呢。
嘎吱——
并不是,我身后厚重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暗门…
祭坛后藏有一道暗门,此刻徐徐打开了。
“露露…”
“呜…圣女…大人。加西亚冕下…”
“嗯…”
领家姐姐一般的圣女大人,从教堂后的暗门走了出来,随后越过了我的身旁,来到了艾丽娅老师身前。
她说,“前辈…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艾丽娅老师,在陪着我呢…才没有走。”
我反驳道,走到了加西亚冕下身前——她伸手招呼着我。
“给…”
加西亚冕下递给了我一张和她面上款式相同的鸟嘴面具。
“好丑。不要。”
“那这个…”
加西亚冕下又递给了我一身黑衣
“呜…不要。不好看…但是,先给我吧。”
我摇了摇头,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成样子的裙子…
会吓到父亲大人的。
所以,我挽起头发,背过身,窸窸窣窣地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赤裸着将黑袍套上了。
“呜…好疼…材料好差劲啊…教会是不是很穷呀…”
“……”
加西亚冕下敲了我一下。
“呜…”
嗯…
可能是我的身子太过娇嫩了也说不定呢。
只是轻微的移动,黑袍便会摩挲起我的身子,尤其是某些隐私敏感的部位——比如说微微隆起的胸前,每走一步就难受的要命…
“好了…露露,这里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从暗门出去吧。”
“是…艾丽娅老师拜托你们的吗?”
“是的。前辈的请求,于情于理,我不应该拒绝的。”
圣女大人对我和善笑了笑,“露露,很优秀…艾丽娅前辈很欣慰哦。再过上一段时间,就正式加入教会吧…”
“这样…露露也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大家了。”
“嗯…”
我点头轻笑,又是欠身行礼,“那么…圣女大人,加西亚冕下…我先离开了。”
说完,我便从暗门出去了。
呜…
我并不在意加西亚冕下她们是怎样处理这世俗眼里的烂摊子的——我在意的只有一样。
事情解决了,我在家呆上几天,便又要回到艾恩罗尔了。
所以,我想趁着这几天,尽量和父亲大人待在一起。
“哦哦…”
暗门之后,是一块荒凉的空地——镇子上教堂的背后,几乎没人来的。
我对镇子很熟悉的,再加上许多人都去看望艾丽娅老师了,所以回家路上,我并没有被路人看见——呜,当然,也可能被看见了,只是我不在意罢了。
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回到了我和父亲大人的家的门口。
掉了漆色的小巧行李箱,被风吹抖着身体,倚靠在门上。
我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父亲大人不在的。
还没有回来。
门紧紧锁着,要是以往的我,并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我向后退了几步,捏起身后背着的圣斧,扬起,对准木门,手臂用力,挥砍了下去。
砰——
木门并不牢固,只是砍了几下便轰然碎裂倒塌了。
“失礼了…木门先生。谁叫你不听话呢…?”
我捂嘴窃笑了一会儿,收好了圣斧,顺手提起一旁的行李箱,进到了家里。
直走,转弯上到二楼,左手的第一个房间——呜,是露露我的房间哦。
是天蓝暖色的可爱房间…
我推开了嘎吱作响的房门,踏进了我久别的房间里面——并没有令人厌恶作呕的灰尘烟气味,相反,很整洁干净呢。
我放下了行李箱,背着圣斧,随后走下楼,来到了洗澡的房间。
用木桶盛满了冰水,脱下黑袍,和似乎还在掉着皮肉渣滓的漆黑斧器一起坐在了水中——共浴着。
“哈…呜…”
水很冷,斧也很冷,所以我尽量贴着它们,再一次地用着自己温暖着它们。
等到我洗够了,一切都干净了以后,我披散着湿透的黏在一起的长发,抱着同样赤裸身子,湿漉漉的圣斧回到了房间。
“……”
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体上的水珠,被自然的风给擦干了。
我随后打开了衣柜,将漆黑利斧藏在了我满柜色彩鲜艳斑斓的裙装之后——嘘,不可以被父亲大人看到哦…
要藏好哦…
“父亲大人,还没有回来呢…”
身上有点泛冷了,我也不太想穿衣服,索性一直赤裸着身子,走到了父亲大人的房间——而后钻到了父亲大人的床上。
呜…
是贴心的暖床哦。
父亲大人,陪一陪露露我好了。
我现在好累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