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再能把这咆哮的野兽囚禁,无人能再踩在它的头上,豢养,驯化,使之摇尾乞怜。
它生生咬断了它的锁链,齿崩唇裂,未曾死亡。
挣扎,蹒跚,怒视它的旧主,渴望食其骨肉。
千年的伤口,他日必将愈合。
迷茫,徘徊,踏入无人之境,终将寻得道路。
——《自由之兽》·序章
第三天,第二十八军汇合的日子。
梅澜迪和克伊朵配合观星院的研究员们训练了一晚,她们要确定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错,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彻底消灭亚列妳。
“简单来说。”研究员开口说道:“诸位传送到赤心城后,那边的观星院成员会带你们去布阵塔,魔力调和的比例我们已经训练过了,就按照这个公式来就好。”
她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泽诺比娅算出来的公式,这是泽诺比娅和两人试了一晚上算出来的。
泽诺比娅对梅澜迪和克伊朵的能力表现的非常感兴趣,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泽诺比娅计划把两人留下来再做点别的研究,背着两人去找了罗斯琳达,企图用珍贵的研究成果交易克伊朵和梅澜迪。
这笔交易的结果是罗斯琳达会获得三份魔能科技研究的报告,这三份都是泽诺比娅的高度保密文件。
代价就是罗斯琳达必须帮助泽诺比娅把这两人留下。
不过既然克伊朵和梅澜迪都知道这件事了,那就说明这笔交易没谈成,是罗斯琳达告诉两人的。
“我们俩居然有这种价值?”梅澜迪语气里不禁有些得意:“我都没想到......”
“那当然,现在知道你们两个有多重要了吧?”罗斯琳达笑着对梅澜迪说道:“这场战斗你们两人才是主角,千万别搞砸了。”
那时候罗斯琳达说完,离开房间,克伊朵跟了出去,问道:“泽诺比娅为什么这么想留我们下来,没关系,我不说给梅澜迪听,我就是想知道真实情况。”
罗斯琳达夸奖了克伊朵的敏锐,然后苦笑着说道:“你们两个的魔力确实不一般,是个研究者都会对你们感兴趣,说真的,你们留下来估计泽诺比娅不会亏待你们,但是吧......”
“但是?”克伊朵追问道。
“先不论你们要继续冒险,再特殊的个体也有被研究透彻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估计你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罗斯琳达说到这里,给两人补充了一个小故事:“以前泽诺比娅也对一个有趣的......‘个体’感了兴趣,那个人也是被她用珍贵的研究资料换着留下的,最后那个人被她带领的团队研究够了之后就被留在观星院了。今天给你们屋子里打扫了两次卫生的那个女士就是她。”
“什么?!”克伊朵没想到会这样:“那,那个人之前是什么情况。”
罗斯琳达回答道:“如果她没留在这里,可能在魔导学界已经大放异彩了,这么说吧......泽诺比娅的实验摧垮了她的魔力回路,她已经是废人了。”
克伊朵听完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人对泽诺比娅的魔能学研究的推进极其重大,可以这么说,魔能铠甲的研发如果没有这个人被做了实验根本不可能诞生。”说道这里,罗斯琳达眨了一下左眼说道:“你不会以为那个人打扫卫生是泽诺比娅安排的吧,不是的,只是她太闲了,她在观星院能得到最好的待遇。”
“可是如果她的魔力回路没出问题,她可以得到更多不是吗。”克伊朵说道。
“是的。”罗斯琳达整理了一下自己乌黑的头发:“所以说我才不能让泽诺比娅得到你们两个,你们如果留下可能对观星院,甚至整个高斯特泽玛都是好事,可我,更希望看到你们在未来大放异彩。”
克伊朵听了,难免有些感动,这就是真正而纯粹的学术精神。学者有国界不过是政治家出于自己利益的胡沁,真正的学术精神从来都是无私而广阔的,这就是学者的反叛精神,越是想要把他们限制在某一片土地上,他们就越要挣脱束缚。
她笑了笑:“谢谢,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罗斯琳达留给她一个神秘的微笑,便离开了。
莫妮娜和蕾奥拉那一边,两人更是彻夜未眠,一整晚,两人都在尝试联系第二十八黑军。
然而回应两人的只有使魔的传音魔法里带来的寂静。
跨越冰封莱卡湖的这条路线并不容易,但是使魔都联系不上的情况实属少见。
现在即将破晓,两人待在房间里小睡了一会,天边的白光就把两人唤醒了。
莫妮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上召唤传音使魔再次联系。
“二十八黑军,请回答——”
“二十八黑军,请回答——”
一片寂静,莫妮娜长出一口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蕾奥拉则是表情严肃,说出了她昨晚就想说的话:“实在不行只能用备案了,带着一军,二军和三军今天就传送到赤心城吧。”
“倒也不是不行。”莫妮娜说道:“看敌人的情况,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第二十八军再准备一天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找泽诺比娅确认一下这样做行不行。”
“那我去问问吧。”蕾奥拉站起身。
“第二十八......这里是第二十八.......这里是第二十八黑军......”
就在这时,从遥远冰湖上的**传来了。
两人同时看向传音使魔,那在那飞鸟使魔的嘴里传出来的,确实是第二十八军首领:泽奇的声音,那浑厚的男音,伴随着风雪的声音。
莫妮娜和蕾奥拉兴奋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莫妮娜赶紧回答道:“这里是第一黑军,汇报情况,我们在壳城等你们!”
“这里是......泽奇......第一黑军......”他的声音夹着风雪断断续续地传来。
莫妮娜和蕾奥拉都期待着他说下去,告诉她们今天就要到了之类的。
然后她们等来了泽奇接下去的话:
“第二十八黑军......遭遇突袭,全军覆没......”
两人顿时被雷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报告......找到第四黑军了......她们......一直躲在冰湖的下面......”
“什,什么?!”莫妮娜对泽奇的话大感不解,他在说什么,巨大的震惊冲击着两人。
然后,另一个熟悉的女性的声音,接替了泽奇的声音。
“这里是第四黑军......我是阿尔梅斯。”
两人屏住了呼吸,那枚沉默的炸弹,终于还是爆炸了。
“莫妮娜,我对你的叛变感到极其悲痛,倘若自由派不能纠正整合派带来的毁灭与错误,那我自然也不应该继续追随你。”阿尔梅斯的声音继续传来:“为了保护我们来之不易的自由,我和我的部队,有必要消灭你们。”
“即便,那代价是与恶魔合作。”
这最后的话语,似乎把冰湖上的寒风都吹来了,两人感到刺骨的冰冷。
“得赶紧去通知大家!”莫妮娜率先行动了起来。
蕾奥拉晃了晃头,她缓了缓,似乎才接受了现状。
“伊米娜尔的暗伤,终于还是开裂了吗。”
蕾奥拉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