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咔啦...”
“咔啦——“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骤然响起。中箭的白骨修士浑身骨架剧烈震颤,空洞的眼窝里“腾“地燃起两团蓝粉色鬼火。
它机械地转动颈椎,骨节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下一秒,惨白的骨爪竟猛地刺入身旁同伴的胸腔,将一团跳动着的魂火硬生生拽出,幽蓝火苗在指缝间凄厉挣扎。
整个战场顿时乱做一锅粥。
陆千槎的身影在白骨修士之间中穿梭,每一箭都带着诡异的弧线。不到一分钟,三名白骨修士眼窝中的魂火尽数染上淡粉,齐刷刷转身面向它们曾经的同伴。
但也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道天雷炸响,浓稠如墨的黑雾自地底喷涌而出。
翻腾的雾气中传出令人血液凝固的骨骼重组声,最终凝成一道紫袍猎猎的身影。那人踏碎满地白骨而来,每一步都在焦土上烙下燃烧的脚印。
“竟敢屠我族人,定要你血债血偿!”
紫袍修士怒喝声震得四周碎石簌簌坠落,灵池境威压如山岳倾塌。
陆千槎猝不及防单膝跪地,喉间泛起腥甜——这根本不是试炼该有的强度!
她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却仍紧握着那张已然浮现裂纹的短弓。
主考官呢?怎么还不介入?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紫袍修士的袖中已窜出三条骨链,尖端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陆千槎就地翻滚,听见骨链擦过耳际时发出的毒蛇吐信般的嘶鸣。
她突然扯动嘴角露出染血的牙齿——既然学院默许这种战斗,那就证明这个试炼仍在安全范围内。
那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来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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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小子可以啊,都打到鬼修首领了。”
壮汉考官抱臂而立,粗犷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眯眼望着水镜中那道穿梭于草原的身影,指节无意识地在臂甲上敲击——陆家那个传闻中游手好闲,只知观鸟游园的小少爷,此刻每一箭都精准得令人心惊。
“武圣家的血脉,果然不是虚的。”矮人考官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咀嚼时胡子一翘一翘,“不过嘛——”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要论狠劲,还是勇者家那丫头更带劲。”
“嘿,你这老矮矬子!”壮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非得把别人家的孩子踩在脚底下,才能显出你中意的那丫头好?”
矮人考官闻言“噌”地跳上板凳,浓密的眉毛几乎要飞出额头:“放你娘的屁!老子实话实说!”他踮着脚尖,红鼻子几乎要戳到壮汉下巴,“勇者家那丫头昨个可是把武库秘境捅了个对穿——你倒是说说,这算不算真本事?”
两人怒目相对,空气中仿佛迸溅出火星。围观的考官们默契地后退半步——上回这二位吵急眼了,可是把考核用的玄铁傀儡给拆成了零件。
“都给我闭嘴!再吵就滚出去!”
李天泽一声低喝,灵帝境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大厅。桌上的茶盏“咔”地裂开数道细纹,几个修为稍弱的考官脸色发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哼,懒得跟这矬子一般见识。”壮汉考官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酒壶跳了起来,这才悻悻坐回座位。
“嘿?!老子还不稀罕跟你这傻大个计较呢!”矮人考官仰头灌了一大口麦酒,酒沫沾在胡须上也不擦,气呼呼地把目光转向大厅中央。
此刻,偌大的考场只剩下两面水镜还在闪烁。其他考生的影像早已在越来越强的压力下相继熄灭,黯然离场。
“诸位觉得,这两个小家伙谁能坚持到最后?”老考官慢悠悠地摇晃着手中的铜钱,突然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肯定是勇者家那丫头!”矮人考官第一个跳起来,酒壶在桌上砸得咚咚响。
“呵,我看你是喝昏头了。”壮汉考官冷笑一声,指着水镜中气息紊乱、灵力几近枯竭的伊玲,“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丫头都快站不稳了,还逞什么能?”
“哼,武圣家那小子也好不到哪去!”矮人考官“砰“地一拍桌子,指着另一面水镜里狼狈闪躲的陆千槎,“瞧瞧!没了那爱神的控制能力,现在被打得跟个过街老鼠似的!至少我们家丫头还敢正面硬拼!”
“你管这叫过街老鼠?”壮汉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这他妈叫游击战术!你个只知道打铁的老矮子懂个屁的战术!”
眼见二人又要吵得面红耳赤,执扇考官眉头一挑,手中玉骨折扇“唰”地展开。只见扇面流光一闪,两道禁言咒精准地封住了两位考官的嘴,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二位且听我一言。”执扇考官轻摇折扇,扇面上水墨山河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动。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这些小辈一个个都藏着后手,我们还是莫要妄下定论的好。”
壮汉考官撇了撇嘴,铜铃般的眼珠死死盯着中央水镜中的战况。矮人考官则“咕咚“灌了一大口麦酒,胡须上沾满酒沫也顾不上擦,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眯眼打量镜中二人的一举一动。
“李老弟,”老考官忽然又开口,手中铜钱转得哗哗作响,“依你之见,这两个娃娃谁能撑到最后?“
李天泽唇角微扬:“伊玲,勇者家那个丫头。”
“哦?”老考官眉头一挑,铜钱在指间顿住,“那丫头明明已是强弩之末,李老弟何出此言?”
“直觉。”李天泽吐出这两个字,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大厅中央的水镜。
“直觉?”老考官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他太了解这位同僚了——能让灵帝境强者说出“直觉“二字,多半是那丫头曾在他面前展露过什么惊世骇俗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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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召唤术。